两个嬷嬷赶紧去打水来洗漱,等江意洗完脸,春衣就给江意揉抹额头,边道:“可千万别留下淤青才好。”
绿苔又风风火火地去挑衣裳。抹好药以后江意便更衣坐在妆台前,耐着性子梳妆挽发。
春衣绿苔以最快的速度,给她梳了个简单大方的发髻,而后她提着裙角就慌慌张张地往外跑去。
苏薄昨晚没与她说今早就要来提亲的呀,会不会太直接了?
她原以为苏薄至少会先向她父兄把他俩的事挑明,在征得父兄同意以后再正式提亲的,可哪想他一来竟直入主题……
她实在难以想象,她父兄见了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实际上,昨晚宿醉,今天一早镇西侯和江词父子俩如时醒来,一会儿还要去大营,便收拾收拾去膳厅里吃早饭。
结果刚一坐下没吃两口,就听管家来报:“侯爷,大公子,都司大人他……他来了。”
镇西侯吸着粥,咽下道:“正好,叫他进来吃了早饭走。”
江词扭头就吩咐家里的嬷嬷:“给再添一副碗筷,舀碗粥来。”
管家表情莫名,道:“都司大人……恐怕不是来吃早饭的……”
镇西侯从碗里抬起头:“那他是来干什么的?”
管家:“侯爷去看了就知道了。”
于是乎镇西侯先放下碗筷,擦擦嘴就起身去了。江词囫囵多吸了两口,也暂放下,先跟着去一看究竟。
结果到前院一看,还没见苏薄其人,倒是先看见一抬一抬的红箱笼被抬进了家门,齐齐整整地堆在正堂上。
正堂堆不下了,又堆到了穿堂和院子里。
苏薄尚站在门外,等着旁人把东西都先抬进去。
光抬东西,就花了近半个时辰才全部归置完。
苏薄最后才踏进了侯府的大门。
镇西侯震惊道:“苏老弟,你这是几个意思?”
苏薄言简意赅:“我来提亲。”
“提亲?”镇西侯和江词对视了一眼,片刻,又哈哈大笑起来,“莫不是城里哪家姑娘看上了我家江词,托你上门当媒人的?这事儿你怎么早没提,今早来这么一出,实在有点太意外又太直接!”
江词眉头一皱:“哪家姑娘?我虽没什么特别讨厌的,但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这媒你可不要乱做。”
镇西侯眉飞色舞:“管她哪家的,看得过去,又不是不能考虑!况且苏老弟能坑你嘛,能让他答应做媒的,定是个好姑娘!苏老弟,哪家的姑娘?”
苏薄:“你家的。”
鉴于这个梗前面已经有过了,这次镇西侯比较能反应过来,继续笑:“哈哈哈李家的还是我家的,定然是李家的,我家的姑娘就小意一个,怎么可能让你上门说亲呢!”
苏薄:“就江意。”
镇西侯瞪了瞪眼:“你不是给江词说亲的,你是来给小意说亲的?你替谁说?”
苏薄:“替我自己。”
镇西侯又和江词对视,彼此都沉默了片刻,而后镇西侯又笑:“哈哈哈哈哈苏老弟,这个玩笑可一点都不好笑!”
江词点头:“对,你不适合开玩笑。”
苏薄一本正经:“聘礼我都抬来了,哪里像开玩笑?”
镇西侯:“哈哈哈哈哈老弟你可别告诉我你是认真的?”
苏薄:“自是认真的。”
镇西侯:“哈哈哈哈哈……江词!拿我的刀来!”
前一刻阳光灿烂,后一刻山洪海啸,说的就是镇西侯。
侯府上下皆知,这一天里,他们的侯爷受了很大的刺激。
大公子非但不帮忙劝,还风风火火地去提了侯爷的大刀来,唯恐天下不乱地怂恿侯爷,今天必须砍死都司大人。
所以说,江意的担心不是没有来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