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还在梁鸣城时就索性几道急书捎去,千叮咛万嘱咐,让她父兄千万不要进那凹谷。
她既无法得知前世那凹谷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要避免同样的事情再度发生,唯有阻止他们进去才行。
可对于镇西侯而言,那明明是胜券在握的事,想说服他还有点难。
最后还是苏薄又修书一封,郑重请告镇西侯,切勿入凹谷,镇西侯才勉为其难地应下,道是尽量不入谷就是了。
但江意还是无法全然放心。
路上多说也无益,唯有加紧时间赶路。
好在后来一路收到的战报基本都是好消息。镇西侯果然步步稳进,毫不急躁,任西夷人再骁勇善战,于荒野中两军对垒,也在镇西侯手上讨不到丝毫便宜。
西夷人在最近的两三场战役中混乱败北,镇西侯率军乘胜追击,打得西夷人落荒而逃。
之所以要乘胜追击,因为西陲将士对这片地域早就摸得非常熟悉。
镇西侯为主帅,江词为他麾下左翼,与右翼军队联合,所向披靡。
几场胜仗打得将士们士气高昂。
烈日之下,西夷人纵马驰骋,两兵相接、万马奔腾,无数马蹄过后,地上寸草不剩。
他们狂野暴躁,却被西陲将士缕缕追击不得不败退而走。
终于,这日,大批的西夷兵马被追得溃散,稀稀拉拉而又疯狂地冲入了两山间的狭地,深入凹谷。
那马的嘶鸣声、西夷人的咆哮声响彻山谷,回荡不绝。
兵马呼啸而来,追至狭地前,镇西侯一马当前,抬手止住将士队伍。
烈日下,追击了这么远,追得兵疲马顿,无不满身大汗。
镇西侯目光幽沉地盯着前面,却没轻举妄动。他自是记得江意多封急信叮嘱,苏薄也亲自来书提过此事,明明他在这凹谷中安排了自己的人手,他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女儿偏偏如此惧怕他进这谷去。
但既然连苏薄都开口了,他也就勉强答应了下来。
如无意外的话,他决定不追进去。
何况凹谷把守两边山坡的重兵早已准备就绪,一旦西夷兵冲进去,便立刻发动进攻。
所以他和他的兵也不是非进去不可。
然,镇西侯率领将士们在狭地前等了大概一刻时辰,都没有听到凹谷中传来进攻的动静。
里面随着马蹄声渐远,好似西夷兵跑得越来越远了。
江词从旁侧骑马上前,到镇西侯跟前,凝眉问:“是不是山上布置的人出了什么状况?”
镇西侯连忙派遣几名斥侯快马入谷一探究竟。
再过半刻时辰,斥侯匆匆回来,禀道:“山上将士们都在,但西骑将军说,他们查探到西夷军果真在凹谷另一头埋有伏兵,如若不先将伏兵引出来,过早动手无法将他们全军歼灭!”
镇西侯瞬时了然,看样子是缺一个诱饵去把伏兵引出来,才好一举歼灭。
江词道:“军侯,我请兵入。”
镇西侯斟酌片刻,当即下了决定:“你留守,我带兵进去遛一圈儿。”
有他这当老子的在,这种事哪轮得到儿子。
他说出的话便是军令,江词无可抗辩,唯有退居在侧。
镇西侯随即抬手打手势,副将迅速传令下去。很快他便带兵进入狭地。
镇西侯一路深入山脉谷地,并警醒部下,一旦引出西夷伏兵以后,便立即调头往回跑。
只是在伏兵出现之前,却先出现了一个个凌空飞来的火球和无数流矢乱箭。
顿时镇西侯和部下拔刀抵御,但乱箭无眼,火球又一触即燃,队伍顿时就有些乱了秩序。
西夷伏兵趁此机会立刻涌出,一边猛攻镇西侯,一边分出余力包抄至后,堵住退路。
顿时就是一场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