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吩咐暗卫去后,她转头看向廊角晾着的衣衫。
风口确实风比较大,吹得她的里衣衣角翩翩。
江意站在廊椅上伸手去够,发现够不着,后来还是拿了一截树枝才颇显尴尬地把她的衣衫给勾下来。
里衣本就丝薄,她拿在手里捻了捻,不得不承认,风大有风大的好处,基本已经干了。
要是继续挂在盥洗室里,就后窗的那点微风,怕是得后半夜才能干。
她拿着里衣就赶紧回房间穿上。
刚穿好,就听院外禀道,后厨那边送了餐饭来。
不管是亲兵还是暗卫,都在院外止步,江意只好自己到院子门口来取。
江意把晚饭拿回房,米饭配几样菜肴,看起来搭配得倒也精致可口。
在外风餐露宿了好几日,见到这样的饭菜,应该胃口大开才对。
只是江意看着,一时没动。
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疑心病太重了。
细想今日的事,他们抵达这城时正好遇到西夷正进攻城门,他们打跑了西夷人,城守万分感激地迎他们进城,安排住处,汇报情况,然后晚上再设宴招待。
这一系列的事乍一看起来没有问题。
并且他们本身也是来支援这座城的,彼此一线、共御外敌,最忌心生猜疑;但是今日刚抵达梁鸣城郊外时,便恰好遇到西夷人攻城,进城以后她连一个城中百姓都没有看到,实在是奇怪。
就算百姓们对西夷人闻风丧胆,但自古以来,任何地方都不乏奋起反抗的血性勇者,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此地、不甘离开,更不愿任人宰割,会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拼死抗敌。
可这梁鸣城竟一个愿意留下来的百姓都没有?
正想着这些,外面就想起了狗叫声。
江意心头一松,来羡回来了。
来羡快步跑进院子里,江意听暗卫说,他们刚找出别院不久,就遇到它返回了。
来羡看见桌上有饭菜,忙传音道:“小意儿,你还没吃吧?”
江意摇了摇头,道:“暂还没动。”
来羡吁了一口气,道:“没吃就好。”
它没在的时候,江意也不会乱吃她信不过的食物,这是早就养成了的习惯。
眼下它跳上凳子,顾不上让江意给它把饭菜分拣出来,就凑过去每样尝了一口。
江意见它神情比较严肃,问:“可是有什么发现?”
来羡机体对食物解析了过后,似有些狐疑又有些遗憾,道:“这饭菜竟然没问题。”
显然,它和江意一样,很希望能从中发现点什么问题。
来羡又去喝了一杯水,江意又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来羡道来:“我转悠了半个城,走的不是正街,是巷陌小道。想着就算没见着一个城中百姓,要是见着只阿猫阿狗什么的,也好问一问,这城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说着它便唏嘘:“结果走了半天,连个阿猫阿狗的影儿都没瞧见。你说这座城里,连只猫狗都没有吗,那些百姓逃亡的路上还要带上猫狗不成?”
江意道:“我见城中有乌鸦,你可见着了?能与它们交流么?”
来羡道:“我能传达动物的脑电波,但不是所有生物都能够回应我。只有启了智的才会对我做出回应。那些乌鸦我也瞧见了,只不过还没等我走近,它们就跑了。乌鸦食腐,这城里怎么人不见了,乌鸦却蛮多。”
江意不语,听着来羡继续说下去。
来羡道:“我抱着疑惑,在后巷中摸索。后来倒是见着了人。”
江意愣道:“什么人,可有从他那里得出线索?”
“我是闻着味儿找去的,缺胳膊少腿儿地躺在臭水沟里,没法问。”来羡顿了顿,看向江意,又道,“依稀见得是个裸露的女人。”
江意震了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