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基本都是苏薄在亲自教她,镇西侯和江词都不干预。
江意从起初的长棍到后来兵器架上的寻常兵器,就都能使上一使。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她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非常不容易。
最初确实很辛苦,刚开始那几天,每天早上醒来,她都感觉身体像是被打散了重组一般,浑身都痛。
但没有时间来给她缓解,她硬是咬牙继续。
慢慢地,身体也就开始适应了,并被她激发出胜于常人的韧性和耐力。
她身体底子是弱,但这样的强化能提高她的身体机能,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却也没之前那么苍白。
江意整个人也精神昂扬了许多,每日着男装束头发,干净利落,但那温妩的眉目间依然一派女儿秀色。
后来教练场上镇西侯组织了一场试炼。
江意也上场去试了一试,她能胜过寻常的士兵,还能与江词的亲兵对上一阵。
她知道亲兵对她必是手下留情的,她便一点儿没客气,对方越留情她越紧逼,逼得对方最后不得不认真应付她。
镇西侯没喊停,于是那教练场上就越打越较了真儿,越打越激烈。
他不得不承认,他女儿天资聪颖,而苏薄又是个极好的老师。
江意比不上男子那般勇猛有力,但她胜在娇小灵活,并且出手刁钻,将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极致。
不过江词的亲兵到底在沙场混迹已久,又经验颇丰,刚开始和江意不分上下,渐渐就开始显出了优势。
可即使他一棍敲掉了江意手上的武器,也没能使她停下。
她甘心受他一棍,以换取近攻的绝好时机,袖中双刃匕首滑出,非常凶悍利落。
那匕首锋刃划过亲兵胸前的盔甲,发出“呲”地尖锐刺耳的声音,使得周遭围观者不由凝聚视线、全神贯注。
亲兵没料到她还如此难缠,一时大意便被她掌控了主动权。
亲兵真切地感觉到,在她觉得,这根本不是一场比试,而是一场敌对。
她把他看作是自己的敌人,并且全力以赴。
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抱着什么样的决心。她放弃她侯府嫡小姐舒适安逸的生活,她千里迢迢来到这西陲,她从一个大家闺秀变成如今在这营地里摸爬滚打,不是来玩玩而已的。
她想要与他们生死与共,她想要努力挽回注定的败局。
她想要从中窥到那一丝活着的机会,并牢牢地拽住。
正如眼下,还能挣扎,还没有失败的时候,她如何能放弃。
即便是对手比她强,只要她沉着以对,一定能发现线索和破绽的是不是?
亲兵心下一沉,他并没有凭借自己经验和武力上的优势来压制住她,反而……好像勾起了她潜在的斗性。
最后亲兵反被她压制,她曲腿就抵在亲兵胸膛上,手里紧握着匕首,高举着,烈日将那刀锋折射出冰冷的光芒,她再狠狠刺下!
亲兵不由震慑于她的眼神。
她眼里满是因斗性而激发出来的杀意。
那是他恍以为她真的会杀了自己。
然,就在那一缕刀锋将将刺到他心脏口时,不及刺穿他的盔甲,倏而就如骤雨急收一般,猛然停住。
僵持片刻,她眼里的杀意顷刻如潮水般退却,人也往后松撤,恢复先前的温善模样,对亲兵道:“得罪了。”
彼时苏薄同镇西侯一起,坐在台上观看。
看着他教出来的那个女子如他意料之中的那么不屈不挠。
直到比试结束,镇西侯道:“老弟,我把女儿拜托给你,算我欠你个人情。”顿了顿他又道,“你教得好,就是要让她学厉害点,没人敢欺负她,往后要是再找个相公,也能镇压得住。相公不听话,就得像今日这般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