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微微震了震,不由抬头看向他。
昨晚与他同行的人,基本都是朝中的武将,是大玥国最硬朗的脊梁。
因为她父兄也是武将的缘故,以往往来的武将大都不拘小节、豪爽磊落,故她怀疑过文臣阴险狡猾,却没怀疑过武将尔虞我诈。
随后苏薄送江意回了侯府。
已经有人把他之前停在酒楼的马牵到了侯府门前的巷口等候。
他起身离去时,江意忽轻声道:“往后万事小心一些。”
苏薄道:“我知道。”
苏薄换了马,便打马离去了。
素衣把江意的马车驶到了侯府门口停稳当以后,换由侯府侍卫来牵住马车,他方才向江意抱拳离开。
江意回院后稍作休息,便进了书房,提笔写下一封信,叫来暗卫吩咐:“入夜以后,把这信送去苏家,放在苏家三老爷的桌上。”
暗卫接过,还不及出门,江意又思忖着道:“三老爷经常不回去,等他看到这信得猴年马月。算了,你先去打听到三老爷的外室所在处,直接送到他的外室那里吧。”
江意写信时来羡在边上看着的,等暗卫领命去后,它道:“这封信要是给苏三老爷或者说他的外室看到了,可不得消停。
“苏三老爷本就一门心思想休掉俞氏,他的外室的话,肯定一门心思想扶正,当然不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小意儿,你这是想让俞氏再也翻不了身啊。”
江意靠着椅背,吁道:“江天雪一个小姑娘显然没胆子去跟沉香楼的妈妈交涉,俞氏虽没出面却也出了力。不然今日这满城的流言蜚语岂会空穴来风。
“当初俞氏从我口中听到‘杨亭’这个名字时,就应该夹着尾巴做人。只是她可能记性不太好。我给她长长记性,让她终生难忘。”
来羡道:“她居然放任你知道她的秘密这么久,都没有所行动。”
江意道:“一来她当时大概是觉得我反正被困在苏家出不去,二来所谓捉奸成双,空口无凭的事便是我说出来也不会有人相信,她更加不会承认。但此一时彼一时,我不去捉奸,自有人想方设法要去捉奸。”
俞氏的秘密是她以往在苏家时一次偶然撞见的。
那时应该是正逢苏家设宴,俞氏偷偷与那个叫杨亭的男子在无人阴暗处私会。
前世江意当然也知道这个秘密,可她那时竟一心想着要保全俞氏的名声,怕她将来难做人,竟一直守口如瓶,没对任何人提起过。
这事揭过不提,江意心里还想着别的事,这时转头盯着来羡。
来羡狗躯一震:“你这样看着我,我心里有点发毛。”
江意:“你答应过我不许模仿我的声音的。”
来羡用爪子抠抠狗头,眼珠子乱转:“有吗,我有答应吗?好像当时我说的是尽量。”
江意:“你当时就想着给自己留一手?”
来羡:“我们做智能机器也得守信用,可如果遇到紧急情况,需要我发声的时候,我能不发么?所以还是要留一线。”
江意:“可先前马车里并非紧急情况。”
来羡扭回狗头,跟她争辩:“怎么不紧急,十万火急好吧。今天咱们逛了半天都没找到铁铺有条件能打造出我瘸腿所缺的精密零件,但是他可以带你去冶兵营欸,我们的机会就大得多了。
“事实证明撒娇这招还是很好使啊,最后他不是同意了嘛。”
江意不苟言笑地看着它。
来羡见她这表情,脑瓜转得也快,一边说着,一边就撅着屁股趴在坐榻上,横出自己的一条瘸腿,一脸苦相,随即一对儿狗眼一湿,抽抽噎噎着就要哭出来。
来羡:“你自己看,我这条腿瘸了多久了?好歹也结盟这么久了吧,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就忍心看着我一直瘸下去吗?”
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