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身子松懈下来,全然依偎在他怀里,无知无觉地咕哝喃道:“从你出现,就一直帮我,一直护我,你图什么?”
良久,苏薄抱着她已走了许远,他才应道:“图你。”
只是怀中人已熟睡在梦中,呼吸轻细均匀,十分安宁。
回了江意的房,房中暂无人,苏薄将她放在了帐里榻上。
后背接触到冰冷的床榻,躺下之时,江意蓦然又撑开了双眼。
苏薄弯身放下她的动作还没来得及收回,便咫尺四目相对。
相视片刻,江意弯起眉眼,眼里仿若盛满星斗,对他笑。
那时苏薄双手撑在她枕边,那看着她的眼神里渐渐流露出一丝侵略性,但手指微微收紧蜷拢揪着,显然在极力收敛心绪。
除此以外再无别的动作。
江意又阖上眼帘睡去了。
苏薄面对这张安然的睡颜,良久,深吸了一口气。
最终起身离了她,将衾被拉过来,给她盖好。
他在她的床榻边站直身,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替她把两边床帐放下。
转身时,苏薄冷不防对上窗边坐榻上来羡的一双狗眼。
来羡浑身一激灵,赶紧扭转狗头去看紧闭的窗户外的夜色。
没看见,它什么都没看见!
屋子里除了江意翻身的动作外,也再无其他的响动。
等来羡回过头来看时,房里已无苏薄的人影。
外面伺候的丫鬟嬷嬷自发现不了苏薄,春衣等四个近身丫鬟嬷嬷可还在大公子院外侍候呢。
江意身边有暗卫,她们又在外面,加上相信苏薄的为人,还不至于出什么事。
她们在外面还时不时能听见院子里的说话声。
只是后来突然就安静了。四个丫鬟嬷嬷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春衣就进去一看,发现苏薄和江意两人都不见了。
丫鬟嬷嬷一路找回到院里来,进房辄见江意在榻上正睡得安稳。
春衣绿苔轻轻拢上房门。
听纪嬷嬷云嬷嬷小声道:“这苏六爷,倒也是个有心的。”
江意一夜好眠。
到第二日天色亮开,晨光从门窗泻了进来。
院子里有清扫落叶的声音,那长长的扫帚一下一下挂在石板路面上,发出悠悠的声响。
下人们都是压着声音说话。
江意睁开眼睛时,晨光入来,将她瞳仁镀得清澈润亮,里面尽是茫然。
她坐起身,率先伸手揉了揉头。
随后来羡叫了两声,春衣绿苔推门而入,立刻捧来了醒酒汤到江意面前。
江意不大意地喝完,吁道:“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春衣道:“是苏六爷送小姐回来的。”
江意头晕晕沉沉的,不大相信道:“我昨晚喝多了吗?”
绿苔道:“大抵是吧,一整夜都不见小姐醒呢。”
可她明明记得没喝几杯,也很有分寸地把握着量,那酒的后劲儿一上来过后她便没有再喝了,最后居然还是醉了。
她兄长的酒会不会也太猛了点啊。
江意脑中还是空白白的,什么都懒得想,先更衣洗漱,然后用早膳。
但是她总感觉来羡看她的眼神有点怪怪的。
江意用早膳时,春衣绿苔便替她收拾床榻。
绿苔准备把江意昨晚穿的裙子收取浣洗,只是忽然从衣裙袖摆里滑出一样东西来。
绿苔低头一看是一叠纸,便伸手去捡,边道:“小姐,这是信纸吗?”
江意回头,绿苔把纸递到了她手上。不难看出里面夹杂着墨迹。
江意自己也颇疑惑,她什么时候把信揣到过袖兜儿里?
于是她自己打开,一边吃粥一边浏览。怎想越往下看,她脸上的表情越是古怪,后头差点一口粥喷了出来。
春衣绿苔担忧地问道:“小姐怎么了?这是谁写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