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义正言辞道:“我不知道她究竟为何杀我,但诚如她们两个所说,三夫人确有这个动机。
“我也没亲眼看见,所以我才恳请六叔彻查此事。否则我险些被人害不说,还平白被冤枉给人投毒,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薄听了江意的诉求,淡淡道:“素衣,这个案子就交由你去……”
苏锦年忽然打断道:“六叔,这是我院里的事,还是由我自己去查清楚吧。”
苏薄看了一眼江意,问苏锦年道:“你要替她做主?”
苏锦年抿了抿唇,道:“我母亲虽说嫉恶如仇,但还不至于这般下毒害人。”
苏锦年不确定到底是不是他母亲干的,但真要是交给苏薄去查,恐怕没有的事也要被苏薄查出个有板有眼、证据确凿出来,到时候他母亲可就遭殃了。
今日为了不把事态扩大,他也没让其他各房或是老夫人知道,甚至连俞氏他也没告诉。
他不能交给苏薄,否则就会由他掌控,自己则无法收场了。
苏薄道:“那你觉得她说的是假的?你这抢占别人果实的丫鬟,还有这帮着做伪证的下人,说的才是真的?”
苏锦年道:“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现在江意既然安然无恙,我也没认定是她投毒,也就谈不上让六叔给她做主、还她清白。来人,”
说着他便吩咐随从,“你去三夫人的院子里问一句,看看三夫人怎么说。”
随从闻言就脚步利索地去了。
没过多久,随从来回话道:“属下问过三夫人,三夫人表示对此事毫不知情,更加没有要下毒害过江小姐。”
苏锦年顺势道:“我的母亲我了解她,就知道她不会这么做。”
他看向院子里跪着的下人,神色越发冷厉,又大义凛然道,“诚如六叔所言,这些个趋炎附势、沆瀣一气的奴才才是最不可信的。来人,把这些奴才拖下去,一人各打五十大板,然后逐出府去!”
顿时下人们哭喊求饶声此起彼伏。
苏薄道:“人手倒是够用,素衣,叫几个人来。”
最终,动手执行的人是苏薄的士兵。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可比苏家护院强多了,打起板子来一板一板是落到实处了的。
不一会儿,外院的求饶声就变成了痛苦的哀嚎声。
玉珠浑身瘫软地坐在地上,开始颤抖起来。
苏锦年看着她又道:“而你胆敢给霜儿喂毒,还推脱责任、栽赃他人,实在罪无可恕,今日便将你杖毙,以儆效尤!”
玉珠惊恐地瞪大了双眼。
他也没说错,毒确实是玉珠喂到戚明霜嘴里的。也够她死一死了。
今日这事苏锦年要想追究到底,就必须先彻查俞氏。他没有证据证明是江意,更不可能把俞氏牵扯进去,或许潜意识里他也觉得俞氏干得出这种事;所以如果必须要有人摊责,那这些狗奴才再合适不过。
不管这玉珠是过失还是蓄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可以作为整件事的收场。
一个奴婢死不足惜,只要她的死能够平息此事,就不算白死。
玉珠很快也被士兵拖了下去,她极力挣扎,嘶喊:“不是我!我是冤枉的!姑爷我是冤枉的!求姑爷开恩!姑爷开恩啊!”
外院玉珠的鬼哭狼嚎声远远胜过了其他下人们的痛呼声。
那闷实的杖责声起起落落,听来很是醒耳。
最终这事被认定为戚明霜误食,算是意外。与此有关的一应下人都遭到了重罚。
苏薄走出月亮门,江意带着丫鬟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士兵也随后井然有序地退了出来。
外面的场面一派惨不忍睹。
哪个下人后背不是一片血肉模糊。地上也血迹斑斑,十分吓人。
江意小声提醒春衣绿苔道:“别看。”
春衣绿苔努力维持镇定:“也、也没……没什么大不了的。”
经过玉珠时,玉珠被打得最惨。别的下人只是挨五十板子,而她是不打到她断气不会停的。
她后背殷红夺目,满口都是鲜血,偏生被押在地上动弹不得。双手挣扎得死死抠着地面,扭曲变形。
那惨叫声凄厉无比。
江意在她面前略略停了一停。
玉珠抬起凄惨的脸,死死地瞪着她。
江意神色悲悯,道:“看见你这样,我也没什么遗憾了。”
玉珠咬牙切齿,憎恨至极:“江意!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姑爷——姑爷饶命啊!”
可惜,行刑的人是苏薄的人,她求饶似乎求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