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薄移步到书桌前,提笔写下一封信,风干了墨迹装入信封内,递给素衣道:“快马传信给他说明情况,该杀的人,照杀不误。”
素衣道:“那可是跟随镇西侯十余年的老将,就算有信,恐怕也不足以动摇镇西侯……”
苏薄看了他一眼,他立刻又道:“照杀不误,这也是为镇西侯好,属下明白了。”
随后苏薄换上夜行衣,束上护腕。
素衣见状愣道:“主子要亲自去?”
苏薄道:“名单上在京的人头,得去取。”
素衣担忧道:“一些杂兵,不用主子亲自动手,属下自会带人料理干净。主子旧伤刚好,又逢这两日月圆之夜,若是身体发作起来……”
苏薄道:“那我大老远回来干什么?”
素衣挠头不语了。
苏薄随手拂灭了房里的灯,便带着素衣便去影无踪地潜入黑夜中。
途中素衣禀道:“对了,还有一事,宣王倒台后,属下顺藤摸瓜,好像查到晋王那边开始有了点小动作。这要不要禀告上头?”
苏薄淡淡道:“刃只负责杀。何时需得要你告知他们应该怎么做?”
素衣道:“属下失言。”
上午,阳光和煦。
苏锦年陪着戚明霜到花园里走走。
不想又遇到了江意和她的丫鬟。
整个花园里就她们声音最大,苏锦年想忽略都不行。
顿时他的游园兴致就被她们给败坏殆尽。
江意和两个丫鬟正堆簇在池塘边的一棵柳树下,个个手里拿着柳条在水里掏着什么,还惊呼道:“这里!这里有一个!”
“小姐,我这里也有一个!”
江意道:“别动啊,我看看能不能叉住!”
苏锦年本来不想理会的,可闻声莫名其妙地想知道她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戚明霜也不禁有些好奇,道:“锦年,她们在弄什么?”
苏锦年道:“过去看看。”
今日出来走走,戚明霜只想与苏锦年独处,故而都没带丫鬟嬷嬷。
戚明霜推着苏锦年的轮椅,便往那边走去。
有苏锦年在,她自是丝毫不用忌惮江意。何况她也不想放过任何可以和苏锦年一同出现在江意面前的机会。
将将到了江意身后几步,春衣不经意间回头看见了他们,便及时提醒江意。
江意回过头来时,脸上盎然生趣的神情还没完全消散。
苏锦年冷声问:“你们在干什么?”
他这一出声,江意的两个丫鬟便生怕被发现什么似的,连忙闪身紧挨着江意,三人把池塘里的光景挡得严严实实的。
丫鬟有些忐忑不安地看向江意,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江意比较镇定,应道:“没什么,只不过是找个耍事罢了。”
她们越是如此,苏锦年便越是疑心有鬼把戏,便勒令道:“让开。”
丫鬟紧张兮兮地捂得更紧。
江意道:“真的没什么。”
苏锦年语气强硬道:“我叫你让开。”
春衣绿苔紧紧抓着手里的枝条,带着哭腔道:“小姐怎么办……”
江意只好道:“让开吧。”
江意和丫鬟侧身分让到两边。
戚明霜便推着苏锦年上前走了几步。
到了池塘边,苏锦年刚微微探身往池塘水面瞧去,哪想这时,那边草丛里突然响起两声尖利的狗叫声,紧接着一条白毛狗发疯似的飞快地窜出来。
戚明霜回头去看,见是云团,道:“云团你跑到哪里去了,一上午都找不着……”
然而云团直奔而来,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样子,当时江意还站在一旁,被它这凶恶的冲势给吓到了,“啊”地惊慌大叫,道:“别过来!你别咬我!我害怕!”
江意连忙转身就躲,就在那狗一下子扑过来时,江意惊恐至极,当即就给吓晕了。
她这一晕倒,冷不防就磕绊到了旁边的戚明霜。
戚明霜猝不及防,突然被撞得往前推了推,她又推着苏锦年的轮椅,根本反应不及,也控制不住势头,亦是惊叫了两声,便连人带椅地朝池塘里栽了去。
当时苏锦年的轮椅离塘边只有两步之遥,轮椅滑动起来时就算他能在边沿极力控制住,可身后还有个戚明霜扑了上来,一下子就把他一起推了下去。
只听塘里噗通两声,水花溅得老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