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啊啊啊锦年救我!好疼!”
江意手里挽着戚明霜如瀑的长长的秀发,膝盖肘一弯,硬是把她抵在了地上。
江意摁着戚明霜的头,抬眼看向苏锦年,一脸的坦然真诚,问:“她表现得如此聒噪,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她在故意诬陷我?”
苏锦年阴沉至极:“江意,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话音儿一落,江意拽着戚明霜便以头抢地,狠狠砸了下去。
戚明霜惨叫不已。
江意边砸边横眉冷肃道:“你是不是故意诬陷我?你招不招?你不招我就打到你招为止!”
戚明霜被砸得头破血流,苏锦年暴怒不已,可他和他的随从还没近身,江意又一把将戚明霜的头拽起来,袖中的一把匕首就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苏锦年哪还敢轻举妄动。
江意眼神里面端的是冷静清醒,没有一丝疯癫发狂。
她道:“我先前怎么说的,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你不讲证据,我也不用束手束脚。她充其量也不过是替你受罚,你要是真心疼她,就应该管好你自己,别让她跟着受你的牵连。”
苏锦年所作所为,她原封不动地还给他。
苏锦年深吸一口气,低低道:“你放开她,我留你一命。”
戚明霜哭成了泪人儿,血痕染脸,鬓发散乱。
江意抬头看向苏锦年,道:“我看起来傻吗?”
苏锦年眼神像要吃人一样:“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时,又有下人匆匆忙忙跑到院里来,顾不上院里的情况,就到苏锦年跟前禀道:“二公子,六爷往这边来了。”
苏锦年顿了顿。
这位六爷从不过问苏家的事,这个时候到这里来做什么?
春衣和绿苔已经被纪嬷嬷云嬷嬷从长凳上搀扶起来,两个丫鬟被打得惨,都不敢站直身体,痛得直抽气。
苏锦年当即让家丁把木凳和木板撤了去。
只不过家丁搬着木凳木板刚转身要撤,抬头就见苏薄正长腿黑靴地跨入那道月亮门。
月亮门于他的身量来说竟还有点秀气,他跨进来时需得微微弯一下头。
苏锦年很快收敛怒气,对着苏薄疏远而客气道:“六叔怎么到这里来了?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苏薄没答,径直走到江意跟前,垂手将一把劈柴刀落了下来。
看起来十分笨拙的一把刀,结果被他随手一丢,竟是极其精准地插进了地面石板之间的缝隙中,发出铮的一声响。
苏薄道:“这个忘拿走了。”
江意微微一怔。他专程来一趟,是来给自己送刀的?
苏锦年一时神色不定。江意何时与他有过接触?
劈柴刀落下来时离戚明霜的手只有一寸,吓得戚明霜几乎浑身瘫软。
若是再偏一些,岂不是直接就要剁掉她的整只手了?
她凄惨地哭出声来。
苏薄抬眼看了看院里,又道:“这里挺热闹。”
苏锦年有些生硬道:“只是在处理一点个人私事,让六叔见笑了。”
戚明霜见苏锦年不管她,心里又怕又恨,但更多的是浓烈的不甘,她鬼使神差就去拔那把劈柴刀。
苏薄只是看着她,不置可否。
仿佛她可以在他眼皮子底下为所欲为。但为所欲为以后,那后果她能不能承担就另当别论。
江意也发现了,同样没动。
有大佬在前,几时轮得到她出面啊。
苏锦年却是心头一震,凛声喝止道:“霜儿,住手!”
戚明霜手上一抖。
苏薄缓缓开口道:“戚相之女,这是要行刺?”
戚明霜还不清楚苏薄的来历,她抬头冷不防对上他的视线时,只觉浑身坠进了九天寒窖里。
那眼神并不凶神恶煞,却让戚明霜真切地意识到,只要她敢轻举妄动,恐怕就真的离死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