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马仙洪态度突然坚决道:“虽然不清楚你是怎么知道他在碧游村,但我绝对不会将我认可的同伴当做工具一样随意交换,更不会放弃同伴。”
傅蓉和仇让顿时两眼放光。
金人凤倒是不意外,反问道:“那你知道他曾经做了什么吗?”
“叛逃茅山,这个我知道。”马仙洪开口解释道:“他在来村子的第一天就告诉我了,说他在切磋的时候打伤了一位师兄,便逃下山。我知道你之前是茅山的小师叔,如果你要以这个理由来为茅山抓叛徒,那么抱歉,你可能并不明白新截教的教义。”
“哦,有教无类?”金人凤笑了笑,继续问道:“通天教主的教义确实是好的,不过最后他败了,你认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呢?”
马仙洪冷笑道:“不过是阐教那些自以为豪的小人,靠着各种阴谋诡计,最终覆灭截教罢了。况且阐教太过看重出身,从而放弃大部分出生低微的异人,我很不认同。”
“额……你这么说也没错。”
“我换一个问法,佛教有一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金人凤道:“这句话的本意虽然是劝恶人向善,但恶人放下屠刀,真的会被原谅吗?”
马仙洪皱眉道:“你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我想应该不会。”金人凤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反而滴咕道:“就像我灭了吕家村一百多异人,我其实可以减少杀戮,以更加和平一点的方式解决问题,比如寻求公司,或者天师府那位老天师,相信有他们出面,吕家甚至很多势力再也不敢动我家人,可是我偏偏选择最激进的方法。”
“这其中有二个原因,其一,吕家动了我的家人,虽然因为我提前安排了人手保护,并未出大事,可这并不能让我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其二,灭吕家村,便是为了震慑其他躲在暗处对我家人图谋不轨之人。”
“你觉得,我算是恶人吗?”
这个问题,马仙洪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傅蓉,你说呢?”车里,金人凤唯一比较熟悉的就只有她了。
傅蓉沉默了下,开口道:“这要看站在怎样的角度思考问题,我觉得是吕家先不仁,你这样做并没问题,你不可能等到你家人真出事后才愤怒的去报仇,那样不管杀多少人,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我觉得只要不是无故杀人,都算不上恶人,其实都情有可原。”这时开车的仇让道:“如果有深仇大恨,杀了也就杀了,以前不是有句老话,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况且咱们异人和普通人的规矩不一样。”
“只是你灭了吕家,那么吕家在外的其他人要追杀你也是天经地义。”
“有道理。”金人凤微微一笑,目光看向副驾驶的马仙洪道:“看样子你并不知道赵归真去年做了什么,我自问不是什么正义使者,这件事情我完全可以不管,正如你之前所说,我已经不是这个世界的茅山人了。”
“有教无类并没有错,孔圣人一生都在主张有教无类,不分聪愚、不分孝与不孝、不分有德与无德、不分富贵与贫穷、不分地域。但这有个前提,那便是孔圣人有信心将他们最后培养成谦谦君子,仁者,智者,勇者,士者,为政者忠义者等等。”
“这一路上,你一直在跟我讲新截教的有教无类,并且很多东西,只要他们想学,你就会去教,这并没有什么问题,只是我觉得,你对有教无类理解偏了,你的想法都太理想了。”
马仙洪冷着脸,道:“那我倒要请教一下,我哪里做的有问题。”
“你能保证你教出来的异人,他们私底下不会用你教的东西滥杀无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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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保证,这天下哪个势力都保证不了这一点,因为人是有思想的,人不是傀儡,孔圣人有教无类的最终结果是想用教消除类的区别,教才是重点,可我在你的理念中只看到了类,而没有看到教。”
“你之前问了我一个问题,我觉得非常有意思。”金人凤道:“你说如果有一天世界所有人都变成了异人,那么所有人的差异就会消失。”
“可你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不管是异人还是普通人,他们首先是人。而且所谓的差异,根本不会因为这种身份的转变而消失。”
“即便世界上所有人都变成了异人,这其中也有资质高低之分,强弱之别。而强与弱的对立,是永远不会消除的。”
“在面对力量的诱惑时,又有几人能够抵住心中的贪念,谁不想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你有的我没有,那就是差别,就像当年的甲申之乱。”
“傅蓉,你带手机了吧。”说着,金人凤突然对傅蓉说道:“麻烦你搜索一下江西红衣男孩儿。”
“哦,我现在就搜索。”傅蓉连忙掏出手机,打开网络,很快,道:“搜索出来了!”
“说一说内容。”
“上面说去年江西,发生七起身穿红衣的小男孩儿吊死在家中,死前疑似遭受过虐待,凶手至今还未找到。”
金人凤肯定道:“对,这件事情是赵归真做的。”
“不可能!”
马仙洪三人一同大喊道。
傅蓉勐地摇头道:“老赵绝对不会做这种事,他……”
“我没必要诬陷他,况且这七个小男孩我都不认识。”金人凤语气有些嘲讽般的对马仙洪道:“所以我才说,这件事情我管不着。告诉你,只是想让你看清你手底下的人真面目罢了。”
“七煞攒身,野茅山邪术,需要杀死七个身穿红衣的男童,并且让他们死前尽量充满怨恨,勾出魂魄,让其化为厉鬼,再锁入自己身体,便可以掌控它们的力量。”
“你们如果不信,只需要试一试,相信不会让你们失望。”
此言一出,车里顿时鸦雀无声。
马仙洪暗自握紧拳头,扭头无神的看向窗外,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碧游村。
在一处深山老林之中。
远离繁华的城市,周围随处可见大片的庄稼地。
“哈~傅蓉姐姐,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一个扎着双马尾辫,橙色长发的小姑娘,看着桌上的饭菜,十分的没有胃口,心道:“大男人做菜果然不靠谱,亲爱的傅蓉姐姐,你快点回来吧,碧游村不能没有你啊!”
“五魁,快去村口,村长和傅蓉他们回来了!”
“真哒?!”
门外传来一声呼喊,刘五魁顿时站了起来,连忙快步跑了出去。
一辆面包车驶入碧游村。
傅蓉、马仙洪、仇让和金人凤全部下车。
看着周围不少人,金人凤打了一个哈欠,笑道:“马村长,你这碧游村里的人比我想象的要多嘛。”
马仙洪面色平静道:“这些还只是留在村子里的一部分人。”
金人凤扫了眼,都是一群叫不出名字的路人甲,直到他的目光落在一个留着长胡子的中年道士,不由得微微眯上眼睛。
赵归真表面如常,其实在看到金人凤的那一刻,心里顿时一惊,显然认出他的身份。
他虽然加入到碧游村后再也没有出过村,但因为一些原因,他一直有让经常出村的人帮忙打听一些异人界的消息,茅山小师叔杨平安,就让他格外注意。
毕竟他在没有叛逃前,便是一名茅山道士。
茅山突然多出一个小师叔,还是当代掌教的师弟,他怎么会没有兴趣。
后来龙虎山罗天大醮,这位茅山小师叔更是一战成名,赵归真不久之前看过他的照片,所以一眼就认出他的身份。
只是他还不知道,金人凤最近又干了一件大事,要不然恐怕心中会更加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