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枪的子弹并没有打中沈听澜。
那个受伤被挟持的在千钧一发之际推了对方,打出去的子弹是歪了。
子弹射在了他们身后的墙壁上。
之后,对方又连续开了好几枪,而后路易斯从背后偷袭,拿了灭火器往他脑袋上砸了过去。
而后保镖和医院里的保安赶了过来。
即便对方还有能力逃跑,可是在多数人的围堵下,他无路可逃。
他就像是一个斗败的公鸡,嘴里还嚷嚷着复仇。
徐扶熙没说什么,不过是可怜人罢了。
替心爱的女人坐牢,出来后,又因为王姐留下的一条口讯,不惜千里迢迢来到纽约,只为了报复。
人的一生就像是一张白纸,她们要从中留下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而他能留下的,大概一张纸就能写完。
只是,徐扶熙依然是吓的不轻,一整天都握着沈听澜的手,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手心传来的温度才能够安心。
不过,医院里那些因此受伤的人才是最让徐扶熙感觉到抱歉的,所幸的是,无人因此死亡。
因为是医院,在受伤之后,立马就被送入了抢救室,徐扶熙从而承担了一切费用。
路易斯的伤在重新复诊之后,医生是建议他去德国进行治疗,在那里,有很好的专家和医疗设备。
他是一个星期后去的德国。
去德国的时候,他没有告诉徐扶熙。
只是在微信里跟她说了一句抱歉。
其实喜欢一个人没什么错,不过,若不是两情相悦,做的再多,终将毫无意义。
说起来,徐扶熙其实也没受到太多的困扰。
他自己醒悟的快。
可能是在医院里发生的事让他改变了想法吧。
对她来说,挺好的。
再说,他本身就是一个优秀的人,倘若让自己变得卑劣,反而让他失去了风度,魅力也会大大的降低。
他大概就是在人生的道路上,不小心迷路了吧。
徐扶熙祝福他在德国一切顺利,如果有什么困难可以联系自己,也希望他孤独的心灵,能够找到真正和自己灵魂契合的那一个人。
徐扶熙还希望,自己不要再命犯小人了。
再发生这样的事,她的小心脏根本经不起吓。
纽约的夜晚,静谧安逸。
徐扶熙洗完澡就窝进坐在床头里看书的沈听澜怀里:“路易斯去德国了。”
“这个情敌倒是挺识趣的。”沈听澜语调缓缓的评价。
“你的功劳。”
“我都还没做什么,真要论功劳的话,是你的坚定让他放弃了对你的追求。”
沈听澜不认为路易斯是因为自己才决定放弃的。
徐扶熙抿了抿唇:“你快吓死我了。”
沈听澜放下书本,搂住她:“怎么不说是你吓我?”
天知道沈听澜在赶到停车场的时候看到男人用枪指着她心里是什么感受。
徐扶熙自我调侃:“谁让我命犯小人呢,回去之后我要拜拜佛祖,让大师给我驱驱邪。”
闻言,沈听澜失笑:“怎么还迷信起来了?”
“玄学这种事就是要心存敬畏,求个心安理得。”
她埋在他胸口的脸抬起来:“你陪我去。”
沈听澜手搭在她的肩膀处:“好。”
徐扶熙在医院里差点遭遇枪杀的事情经过媒体报道,在纽约的朋友和老师知情之后纷纷发来问候。
徐扶熙一一回复自己一切安好。
徐扶熙这次被媒体报道,沈听澜也跟着出现在国外各大论坛热点里。
他护着徐扶熙的那段监控视频被放了出来。
夫妻感情这么好,两人的眼睛里全是对方,全是爱意。
有的网友便说,那些磕她跟路易斯的cp粉怎么磕的下去,这才是真爱啊。
cp粉爬墙爬的就是很快。
路易斯之前营造出来的假糖哪里有真cp要来的香。
她们已经开始在脸书上求各种关于徐扶熙跟沈听澜的之前的糖,以及同人文了。
很快,这对营销出来的cp在路易斯放弃之后不再营销就散的差不多了。
就算坚持下来的,大概也是觉得幻想出来的人设挺有嗑点吧。
徐扶熙在离开纽约之前,请在纽约关系不错的朋友到住宅里吃了一顿晚饭,顺便和他们道别。
时间看似慢,其实过得很快。
离开纽约那天,有不少朋友来送行。
徐扶熙对他们道:“你们想来南城玩的时候可以随时找我。”
回南城之后,徐扶熙每次去老宅,还有点不习惯沈老爷子不在了的日子。
这里到处都是老人家留下来的身影。
然然和卿卿每次来也要找爷爷。
“爷爷去了别的地方了。”
“爷爷去哪里了?”然然问。
“你看天上哪一颗星星最亮,哪一颗就是爷爷。”
两个小宝宝抬起头来,就指着最亮的那颗星星喊爷爷。
徐扶熙陪着他们在花园玩了一会儿,见蚊子叮了他们好几个包就带回去了。
大嫂抱着小儿子从楼上下来,小儿子快一岁了,见到然然跟卿卿,杨澜把他放下来就爬了过去。
“瑶瑶最近的心情怎么样?”
“爸去世也快两个月,她回了香港,我刚跟她通了电话,她情况还可以。”大嫂道。
小的时候,她奶奶离世,她年纪还小,不懂什么。
这是她长大后,第一次面对重要亲人的离世,难免打击过大,需要时间调整。
大嫂道:“有云行看着她,我倒是放心的。”
这时,三个小宝宝发出咯咯咯的笑声,有点沉闷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
日子过得平淡而充实。
回来后的第二周,徐扶熙就去南城一座很有名的寺庙里逛了一圈。
来这里的人很多。
沈听澜牵着她的手在宁静庄重的寺庙里走着。
来到姻缘树下。
徐扶熙看到好多女的男的在求姻缘,便问一旁的和尚:“这灵吗?”
“心诚则灵。”
徐扶熙也看到好多人回来还愿。
“那我也要求。”
“施主不是已经有美好的姻缘了吗?”
徐扶熙笑:“我求下辈子的姻缘。”
“求下辈子姻缘的,施主还是头一人。”和尚道。
闻言,沈听澜挑眉,“你不是来求平安的?”
“反正来都来了,一起嘛~”
和尚给了她一个便条,她拿起笔就在上面写字。
至于写了什么,沈听澜不得而知。
她写好字后,就把便条挂在了姻缘树上。
两张红色的便条在微风下轻轻飘动。
徐扶熙两个便条里有一个是给顾礼安求的。
她想替他求一个姻缘,希望他一切安好。
至于她说的下辈子的姻缘,如果能有下辈子,她还是想把自己许给沈听澜。
他已经三十四岁了,一辈子太短,她想下辈子再和他做夫妻。
只不过在她离开之后,关于顾礼安的那个便条从树上掉了下来。
和尚又重新给他挂上。
只不过,看到顾礼安的名字,他给他算了一卦。
“人都死了,又如何有姻缘呢。”
然然和卿卿在生日过了之后便送去了幼儿园。
去到幼儿园里,两人背着小书包,卿卿没哭,然然抱着爸爸不撒手。
“妹妹都没有哭,你身为哥哥,要做好榜样,在幼儿园里,要保护好妹妹。”
“妈妈下午会接你跟妹妹回家。”
然然扁了扁嘴小嘴,看到妹妹被老师抱着,他伸出双手,示意另一名老师把他抱过去。
然然看向徐扶熙:“妈妈要早点来。”
徐扶熙说好。
两人都上幼儿园了,徐扶熙心里多少有点感慨。
离开幼儿园后,徐扶熙道:“沈听澜,你有没有发现,儿子好黏你,卿卿好乖,像个小大人似的,两人的性别是不是调换了。”
“我不在的时候,他很皮,只有卿卿能治的住他。”
徐扶熙这两年都在国外留学,错过不少孩子们的成长,所以,没机会见识到儿子皮的样子,不过她想,接下来,她有的是时间见识。
两人从一开始抗拒去幼儿园里到喜欢去幼儿园不过用了短短一周的时间。
然然跟卿卿也更亲近她这个做妈妈得了。
十月份,重阳节到了。
徐扶熙想回一趟庆城。
她已经习惯了一年回来拜祭两次。
不过,这次回庆城之前,她想起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去拜祭之前因为自己而亡故的那个陌生人。
所以在重阳节的前一天,她买了一束鲜花,驱车去了墓园。
墓园因为入秋的缘故,树叶枯黄,好多凋零落地。
凭着记忆,她在墓园里走了大概好几分钟,总算是到了那人的墓碑前。
她接到她第一次来的时候,墓碑上是还没有刻字的。
之后她没有再来过。
每一年,都是沈听澜来的。
徐扶熙不来的原因有很多心里不知为何不想再去回忆那时候的事。
她有逃避的心理。
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沈听澜也不会刻意提醒她去。
在她问起来的时候,他就说已经好好的祭拜过了。
这一次,她来,墓碑上总算是有字了。
大概是许久没有人来,墓周围长了草。
徐扶熙在看到墓碑上刻的顾礼安三个字的时候,花突然掉在地上,她蹲下身子,最后……无声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