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何慕白印象里,沈素素从来是清清冷冷,最喜欢捧着一本书,戴着耳机,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她很少会笑,她是孤单的。
不过他见过沈素素笑。
笑起来的时候很可爱。
但何慕白知道她不是一个好孩子,可她很聪明,年纪轻轻,就可以把人耍的团团转。
她还没去瑞士之前,两人交集不少。
沈素素总是来找他。
有一次临城洪水淹死了不少人,他加入了救援队,前往支援。
第五天,沈素素来了。
当天还下着大雨,他和她说:“这里很危险,你快回去。”
沈素素眼神平静:“你在哪,我就在哪。”
那个时候,她才十六岁。
对他依赖过度。
何慕白知道她会这样是因为家庭的不幸,她的父母对她的关爱太少,她可能太想抓住什么,而他给予她的温暖,成了她最想得到的东西。
沈之问想离婚,元薇不同意。
他们争吵愈演愈烈,而沈之问的病越来越严重。
不知为何,元薇对他的恨意很深。
何慕白曾经问过原因,但是沈之问回避了。
其实在他跟沈之问的这段好友关系里,不少人误解了他们之间有什么。
就是沈素素可能都那么觉得。
她经常会问他:“我跟爸爸在你心里,谁最重要?”
何慕白没有给她答案。
他没有忽略她眼里对他的情愫。
他那个时候觉得她太小,谈感情太早,对感情难以区分,正因为他没有给出答案,她眼里的希翼一下子灰暗下来。
她还说了一句让他至今刻骨铭心的话:“所有人不喜欢素素都没关系,但为什么连你也不喜欢。”
何慕白作为医生,他救过很多人。
他性情温柔,好接触,是医院里最受欢迎的医生。
他被很多女人表白过,但从未对谁心动过。
也许是因为他本身就是孤儿的原因,他从小到大,生活中很多时候习惯了一个人,是大学的时候认识了沈听澜和罗森钰他们,情况有所好转。
他有了可以谈心的朋友,工作越来越好,但实际上,和他谈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难言之隐,他本质上跟罗森钰是同一类人,他花心,他多情,其实最无情,他看似温柔,待人有礼,其实最难接近。
沈之问大多时候是把他当做倾诉对象,他救了他,他还是沈听澜的好友,是他能信任的过的人。
沈之问一直尝试着自救,毕竟他很清楚,他身上的肩负着整个寰宇,整个沈家,他不能让这些责任最后落到沈听澜身上,还有沈素素,他一直觉得愧对于她,想要弥补些什么。
只是那年,元薇精心策划的绑架案,让一切变得糟糕,再也回不去。
沈素素去了瑞士,一去就是七年。
回忆往事,何慕白听到沈素素的话,作出了回应:“我跟你爸爸不是那种关系。”
沈素素回国后,他对她之所以冷淡,是因为他不清楚沈素素是不是出于报复才接近他的,她父母的死,她会不会加恨于自己,毕竟当初一刀捅在他的身上,是眼不带眨,但现在,是不是报复,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七年前,他对沈素素,便已经有了非分之想。
“你不喜欢吗?”
“我们只是朋友,跟你小叔一样的朋友。”沈之问摸了摸她的头,他还说:“以后我不会躲着你,你想什么时候来找我都可以,以后不要一个人来这种危险的地方。”
沈素素打量着他,像是在考量他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何慕白,我不信。”
她猛地推开他,眼神冷沉:“你就是个骗子。”
她转身就走。
何慕白跟了上去。
街上人很多,川流不息。
何慕白和人撞了一下,等他想要追上沈素素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脸上浮现了急色。
她越走越偏。
巷子里,皎月淡淡笼罩。
“我去,这妞长的真漂亮,还喝酒了,小姑娘,我们送你回家吧?”
“太像洋娃娃了。”
“这皮肤白嫩的唷,不知道摸一摸什么手感。”
三个男人围着沈素素,言语轻浮。
沈素素背靠着冰冷的墙,她忽是扯起一抹笑,那笑不曾达眼底:“我看你们是想死。”
很快,巷子里传出哀嚎声。
何慕白闻声而来,看到沈素素手里拿着一个酒瓶,一酒瓶砸在了男人脑门上,男人头破血流,直接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其他两人看了背脊发凉,这女人长的越漂亮,心肠越毒啊。
“靠,跟她拼了。”
然而,下一秒,碎掉的玻璃片划在了其中一个男人的喉咙上,他脸色发白...
另一个根本不敢动了。
“素素,把玻璃放下。”何慕白开口。
沈素素抬头,碎片在她手里捏的更紧了些。
“听话。”
沈素素抿了抿唇,最后把玻璃碎片扔,她在他面前,很少会这样,因为知道他不喜欢,所以从来不会把暴戾的一面表现出来。
“滚。”
两人拽起地上晕过去的老兄踉踉跄跄的跑了。
何慕白不是第一次看沈素素这么打人,她并没有真的和表面那般乖巧恬静,她高智商,有反社会人格,她还有狂躁症。
“跟我回去。”他轻声哄。
“我不想和骗子说话。”
“要怎么才肯相信我?”
“吻我。”沈素素看着他,眼里闪着恶劣:“你敢吗?”
皎月被乌云挡住。
何慕白抬起她的下颌,他身上是淡淡的冷香,他在吻她,不是唇碰唇那么简单,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吻。
他呼吸温热,他掌心的温度很高,沈素素心跳很快,她摘掉他的眼镜,双手抱住他的脖子。
两人吻的难分难舍。
她个子不高,何慕白托着她抱了起来,她双腿缠在他腰上。
他的吻,让她枯萎的心灵似乎有了生机,身体在颤栗,她在兴奋。
她一直知道,这些年在瑞士,她唯一的渴求从来没变过,她一直想得到他。
双唇分离的时候,何慕白和她目光对着:“你问我有没有想你,我有的,我很想你,素素。”
何慕白以前从来不会对她说这些,她听到这些话,耳根发红,她低头,还想要和他接吻。
欲壑难填。
不是一个吻能够解决的。
何慕白躲开了。
她不高兴了。
何慕白抱着她往外走:“先跟我回家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