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扶熙是在沈听澜出去有十五分钟才出去的。
这会儿,居然派人来找自己。
倒是省了她再找他的心思。
她今晚来,的确是想跟他问拉黑的事情。
随着女人带路,徐扶熙去了楼上的贵宾休息室。
徐扶熙进去后,看到沈听澜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拿着手机。
他姿态闲适,沉稳。
桌子上的烟灰缸,有刚刚才掐灭的烟蒂。
徐扶熙上前两步,在他对面沙发坐下:“沈先生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回去,我让人送你。”沈听澜开口,嗓音似乎更沉哑了些。
徐扶熙笑了笑:“才来没多久就走,罗先生会怎么想。”
“罗森钰手里的资源你可以利用,你的商业价值很高,花点时间,摆脱困境,不是问题。”沈听澜看着她,眸色深邃,紧锁着脸因为喝酒,浮现淡淡粉色的年轻女人,“跟他玩男女感情游戏,你想过后果吗?”
“没想过。”
沈听澜的脸色依旧平静,可是那双眼睛,沉的可怕。
“沈听澜,你是不是吃醋啊,觉得我三心二意,以为我觉得你拒绝我了,就选择了罗森钰。”
徐扶熙起身,到了男人跟前,她弯腰,红唇落他耳边:“至始至终,男女之情,我只想跟你有。可是你好坏,把我拉黑就算了,还跟其他女人去歌剧院看表演,你就这么怕我缠着你吗。”
沈听澜回:“我不玩罗森钰那一套,是因为我不喜,我对你的宽容,是觉得你不该如此,作为过来人,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
徐扶熙又怎么会听。
恨意扎根,埋的太深了。
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拔除的。
她私心很重,那些见不人的心思就是薛琪琪都不知晓。
“你不用和我讲什么大道理,我不想听,想要我回去可以,你得答应我,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对于我,不可以视而不见。”
只要沈听澜肯让她接近,他们可以来日方长。
总有一天,再坚硬的磐石,她亦可水滴石穿。
沈听澜沉默片刻,给出了答复:“徐扶熙,话已至此,你自便。”
徐扶熙望着面前的男人,垂下头,放软了态度:“沈听澜,我都这样了你还拒绝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不染世俗情爱的和尚,我不介意你养着我不碰的,反正你说我有商业价值,我记得寰宇集团旗下也有涉及传媒产业。”
“我没时间管你。”他说的冰冷而无情。
沈听澜没有被她蛊惑,这个姑娘,一旦有了过深的交集,他平静的生活,或许会波涛汹涌。
徐扶熙是从楼梯下去的。
她停下来,从包里拿出烟,坐在那儿,打完抽完再回去。
如果沈听澜对她真的有什么心思,怎么可能会送上门不要,自己都说到那种卑微的地步了,终究,还是她太自信,太天真。
似乎就只能选择送上门来的罗森钰。
忽是,听到有动静。
一个男人在打电话:“宋夫人,你放心,事情我一定会办妥的,保证宋小姐今晚能如愿以偿。”
打点电话后,男人就从楼梯口出去了。
殊不知,在他的上一层,徐扶熙听到了全过程。
徐扶熙笑了。
没想到,整个宋家,最着急的人不是宋漫,而是宋夫人啊。
徐扶熙以前不是没动过心思,不过她还没贱到这个地步。
一个豪门夫人,为了能让自己女儿嫁给心仪的男人,真是阴险奸诈。
徐扶熙在他走后,跟着出去,她慢悠悠回了包厢。
回去后,发现沈听澜已经回来。
宋漫正把自己包里的咽喉糖递给他,他接过,说了谢谢。
跟了出去,找不到沈听澜还碰上了客户的她总算是心里舒服了不少。
只是,她还没明白,母亲打电话叮嘱她,今晚一定要跟紧沈听澜是什么意思。
“还是少抽点烟好,对身体好。”宋漫体贴道。
沈听澜不置可否。他只问罗森钰:“慕白到哪了?”
“那小子估计又放飞机,说医院里来了一个病人,现在还没能抽空来。”
沈听澜看了看时间,既然何慕白可能来不了,他打算再待会就有。
罗森钰已经喝的有几分醉意,他的手搭在了徐扶熙的肩膀上:“扶熙,要不要吃点什么?”
沈听澜瞥见,没说什么。
徐扶熙没有拿开罗森钰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想吃鱿鱼丝,最好多加点芥末。”
罗森钰脸上有了笑意,问:“还有吗?”
“没了。”
罗森钰就让人来了一份鱿鱼丝。
碟子里的芥末,一大坨。
徐扶熙沾了很多芥末,慢条斯理的塞进嘴里。
这时,有个男人给沈听澜倒酒:“沈总,我敬你一杯。”
杯里的酒蓄满了。
沈听澜正要喝,徐扶熙咳嗽了起来,她喝了自己杯里的酒,似乎不解辣,又端走了沈听澜的酒杯,闷头就喝,最后拿走了男人手里的整瓶酒。
男人脸色尴尬,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徐扶熙怼嘴就喝,只不过就喝了一口,拿在手里不放。
“抱歉,被芥末呛到,让各位看笑话了。”徐扶熙呛得眼睛通红,湿漉漉的,氤氲着水汽,“罗先生,我突然有些累了,想回去。”
“楼上有休息室,你——”
“不了,下次再约,你们慢玩。”
徐扶熙站起来就往外走。
“我送……”
门关上了。
女人的脾气来的就是莫名其妙,尤其是徐扶熙,根本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徐扶熙出了电梯,到楼下,她就想给薛琪琪打电话。
不是不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讹上沈听澜,可骨子里仅存的骄傲,不想再践踏了。
她坐在休息区的沙发上,身体像是有一股火在燃烧,如果自己是火柴,可能已经烧的干干净净了。
有个文质彬彬的男人从车里下来,就看到她了。
身为医生,何慕白很清楚她的样子很不舒服。
本来是没空来,不过那个病人后来转到了其他医生那儿去。
“徐扶熙?”
徐扶熙正要打电话,忽是听到有人喊自己,抬起头,很戒备的看着他,她并不认识面前的男人。
“你没见过我,我是沈听澜的朋友何慕白,上次你发烧,是我给你吊的针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何慕白礼貌询问,但已经看出来,徐扶熙的状态是什么问题了。
听到他说的话,徐扶熙放下戒备,说:“嗯,很不舒服,你能送我去医院吗?”
何慕白是医生,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绅士的将人扶住,前往附近门诊。
只是,徐扶熙这种情况,最多只能多喝水,用冷水擦拭身体,除此之外,只能等身体慢慢消化。
何慕白望着病床上的徐扶熙,拿出手机给沈听澜打了电话:“听澜,星河会所不是正经场所吗,怎么还有人干些见不得人的龌鹾事,要不是我在楼下碰到徐扶熙这个小姑娘,她恐怕就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