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仓库里,二十多个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麻布大裤衩的精壮汉子被捆的结结实实,沿着墙根一溜儿的或蹲或坐在地上。
这些人可不正是那些昨夜还凶悍无比的荆襄奚人?
那两个身上有古怪纹身的怪人亦赫然在其中。
水生哥果然是用毒高手,说了这些奚人什么时候醒,他们就是什么时候醒,此刻看起来这些奚人果真是刚刚醒来的,只不过毒药的药性似乎并未散去,他们一个个看起来仍旧是四肢无力,只是眼神却非常凶恶。
我一点都不怀疑,一旦松开他们的话,这些奚人就算是爬,也要爬过来撕咬我们,果真是天下一等一的凶悍战士。
几个枪手在这里来回踱步,他们的手一直按在腰间的家伙上,神情有些紧张,可见哪怕是被捆绑了的奚人,也仍旧让他们大感不安。
见我们进来,一个枪手快步走了上来,低声在我旁边耳语几句,随即我的目光投向一扇铁门,那里应该是一个存放贵重物品的小仓库,此刻却被弄成了监牢,陶祥儿正在那里面关着。
我快步走上前去,铁门上有个小小的窗户,透过那窗户,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
一张长条桌子放在这个小仓库里,倪鹰大马金刀的坐在桌子旁,“啪嗒啪嗒”的抽着烟,在他身后,两个手下负手而立。
而在倪鹰的对面,一个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小裤衩的男人一脸绝望的坐在椅子上,他的双手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嘴上被密封胶带贴着,上半身肌肉极其发达,可不正是陶祥儿。
倪鹰这厮还特贴心的给陶祥儿倒了一杯水放在面前,只是封了人家的嘴,却也不知道是准备让人家怎么喝……
陶祥儿大概是被捆的太结实,有些不太舒服,于是活动了一下脖子。
啪!!
倪鹰狠狠一拍桌子,对着陶祥儿就怒吼道:“你给我闭嘴,不许说话,敢说一句话,我把你门牙打掉!”
陶祥儿翻了个白眼,鼻腔里冷哼了一声。
“这厮未免也太矫枉过正了吧,说了别信陶祥儿的话,你丫干脆不让人说话,这还问个屁啊!”
我心中暗自嘀咕一声,随即调节了一下表情,咚咚咚的敲响了门。
倪鹰身后的一条汉子立刻过来打开了门,座位上的倪鹰回过头来看了我一眼,露出一个惊讶的神情:“卫哥儿?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这是……”
“好演技!”
我心里给倪鹰点了个赞,脸上挤出笑容,快步走了过去,和倪鹰重重握了握手:“鹰哥,好久不见!”
说到这里,我扭头看了陶祥儿一眼,苦笑道:“你说是什么风把我给吹来了,这位是我的好朋友,我这次来河南就是为了找他来的,你把他给绑了,我当然要来找你了!”
倪鹰愣了一下。
我又有些哀求的说道:“鹰哥,你看,这是我的好朋友,能不能卖我个薄面……”
陶祥儿“呜呜”哼了两声。
倪鹰猛地回头,怒喝道:“你给我闭嘴,敢多说一个字,门牙给你打掉!!”
陶祥儿也被惹毛了,被绑着的双手伸出一根手指,在水杯子里蘸了蘸,飞快在桌子上写了一行字——你他妈脑子不太灵光吧?老子嘴都被你粘住了,还说个毛啊!!
倪鹰愣了一下,恶狠狠的瞪了陶祥儿一眼,这才扭过头来,有些为难的说道:“这可不行,这小子欠了我们债!”
我咬了咬牙,急道:“道上的规矩我明白,他的债我扛了还不行吗?”
倪鹰摇头道:“卫哥儿,不是我老鹰不给你面子,这债,你扛不动的!!”
我脸色变得很难看,须臾后,道:“那这样,先让我和我这位朋友聊聊,然后咱们再谈,你看行不行?这点面子你总得给我吧?”
倪鹰沉默了一下,冲着那两个手下挥了挥手,扭头离开了!
哐当!
铁门关上后,我叹了口气,走到陶祥儿身边,与他默默对视了一眼。
老白这厮眼神却飘向了对方的裤衩儿,惊道:“卧槽,还真是不小!!”
他一副自己料事如神的样子,看那神情好像在说——怎么样?我老白眼光没毛病吧,我就说这厮跟富婆之间没那么清白,指定是器大活儿好来着……
陶祥儿脸黑了一下。
犹豫了一下,我终于还是撕下了对方嘴上的胶布,道:“可能你不认识我,我叫……”
“你叫卫惊蛰。”
陶祥儿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道:“不是,我说你就这么混蛋的吗?从头到脚都散发着恶棍的气味,我走江湖也有些年了,从未见过像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主,你前脚才从背后捅了我一刀,后脚就一副忠肝义胆、古道热肠的样子跑来我面前要和我做朋友,还是好朋友,最好是我感恩戴德的那种?”
我的笑容凝滞在了脸上,随即渐渐消失,饶有兴致的看着他:“你是怎么知道的?”
陶祥儿看了一眼自己赤条条的身体,摇头道:“这个样子并不体面,我是不会多和你说一句话的。”
“内裤质量不错。”
我夸赞了一句,解开对方的双手,又脱下外套扔给了他。
陶祥儿活动了一下手腕,却没拿我的衣服,而是看向了老白,淡淡说道:“你的衣服不合身,他的比较合适。”
“还特么挺挑。”
老白嘀咕了一句,脱下外套扔给了他,冷笑道:“这回总可以了吧?”
陶祥儿看了一眼自己两条光溜溜的大毛腿,道:“你们穿衣服难道只穿一个外套,然后光屁股满大街跑?这是一个体面的绅士应该做的事情吗?”
他的目光飘向了老白的裤子。
老白大怒:“你特么针对我?老子说你器大活儿好还有错了啊?你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陶祥儿插着双手优哉游哉的靠在椅子上,轻呼出一口浊气,道:“反正我是不会在一种不体面的情况下和人谈话的。”
老白正待要说话,我阴沉着脸喝道:“老白,给他!!”
待陶祥儿麻溜儿的套上裤子后,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肚皮,道:“似乎只有一些地痞流氓才会光肚皮穿西服吧?这不符合我的气质……”
……
不久之后,老白眼含热泪,浑身上下只剩一条屁股上印着蜡笔小新的红色三角裤衩,委屈到哭哭唧唧的摔门而去。
我看着嘴角含笑的陶祥儿,心下不由感慨——这可真是个转世睚眦呀!一旦报仇,压根儿不讲究什么十年不晚,那是一天到晚啊!
叹了口气,我看着他说道:“现在呢,我们可以聊聊了嘛?”
……
(第六更,腿好了,我也开始奋发图强了,今天总没人喊我掉毛了吧?靓仔什么的可以安排起来了,靓仔喊得好,你们就会看到一个风一样的男子,月中的时候,我要让故事机看不到我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