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杀予夺,一念之间!!
言语很难形容这种诱惑到底有多大!!
可以说,在这样的诱惑下,人性里的恶会像冲开岸堤的洪水一样释放出来。
有那么一个瞬间,我真的动了杀机。
四大门里,唯有胡门对我抱有真正的善意,至少在大掌柜和天生哥这两代人里,他们断无对我生出其他想法的可能,可是其他三大门的?谁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我只消一念之间,三大门立即就会被抹杀掉。
可……我很快又陷入了踯躅犹豫。
因为我不知道圣武天官是如何把首山之剑钉在四大门道果上的,是只针对已经修出道果的人,还是说所有人都囊括了?
按照大掌柜他们的说法,似乎只有真正修出道果的人才有这个问题,如果只是针对道果的话,我贸然出手,实际上只是干掉了三大门里道行最高的那些人,三大门还会有相当一部分弟子会幸存下来,在当今这个时代里,玄门之争早已不能按照道行高低来一较高下了,我腹部挨得那一枪就是最好的提醒,如果不能斩草除根,后患无穷,我不敢保证能不能顶住他们的疯狂报复!
其次,这世间之事,从来都是个化学反应式,一件事往往会引发出一连串的事情,不管其余三门在想什么,至少他们目下没有对我表现出恶意,我以莫须有的罪名对人家下毒手,不仁不义,将把自己放在一个极其恶劣的处境上,到时候很难预估那些真正对我有恶意的人会借此闹出什么风风雨雨,而且……天盟那边的反应也是个未知之数。
一系列的念头在电光火石之间闪过我的脑海,可真正让我做出决断的,还是大掌柜。
我看到了这个老人近乎哀求的眼神,这是个非常敏锐的老人,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于是,我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脸上也重新露出了笑容:“这石碑上确实有化解之法,可惜,我现在恐怕做不到,至少要等到天官那个层面了。”
最终,我还是选择遵从大掌柜的安排。
或许这是目下最好的选择了,既不伤彼此的情面,也无可能存在的后患,甚至,其余三门从此会认认真真的扮演“护道人”的角色,至少在我踏足天官这个层面之前,我想死他们都不敢让我死。
如大掌柜所说,我若能登临天官,到时候哪还再用忌惮什么?
大掌柜紧绷的身体一下子垮了下去。
白老太君等人脸上很明显闪过一丝失望,还有一些……半信半疑。
常姑姑是个圆滑的人,笑着说道:“看来困扰我们四大门多年的问题总算有了个化解的办法,就是不知道等惊蛰你成就了天官的地位时,愿不愿意帮我们化解这个难题了。”
“你们都是长辈,对我也多有帮扶,怎么能不愿意呢!”
我笑了笑,这件事情大掌柜的早有计较,我想都没想便说道:“如果常姑姑信不过我的话,我可以立下重誓!”
常姑姑笑的很妩媚,可却没推辞。
只听得那黄老太爷当机立断的喝道:“也好,咱们四门一道请仙家法旨吧!”
所谓的仙家法旨,其实是一种萨满巫术里相当恶毒的誓言,据说,现在南洋那边很多防止男人出轨的降头巫术就是来源于这里,是经过这仙家法旨改良的,这东西原本是修行之人立下重誓时才用的。
四大门背后的仙家,说到底都是山精野怪,这些东西本质是一些灵物,立这仙家法旨的时候,需要出马之人与自身所供奉的仙家通灵,通过仙家来沟通冥冥之中的天地力量,以此来维持誓言的可靠性,我如果在那法旨上落下精血,则是留下了自己的印记,一旦背誓的话,必将引来天谴!!
常姑姑他们信不过我,可能信得过这仙家法旨,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此时,他们已经拉上大掌柜的在进行布置了,早早把我撂到了一边。
“这些人可真特么的……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老白在我耳边低声说道:“一看你答应了起誓,那是一句推辞都没有啊,立刻就把事儿给敲死了!”
担心被那些人听到,更难听的话他倒是没说,比方说……难怪青竹信不过他们云云!
我笑了笑,对此并不介意,此时我也想通了,天官八宝之一的首山剑我肯定是要拿回来的,到那时候,我就俩选择,要嘛干掉他们,要嘛放过他们,如果我真能一路顺顺当当的走到天官,那时候也不怕他们了,应了誓言又如何?
相比于这事情,我更好奇的还是龙脊弓,左右闲着,干脆拉着陈水生在一旁坐下,问他了不了解弓箭这玩意。
本来我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而已,在我想来,他玩刀玩枪都是好手,弓箭也应该或多或少了解一些的吧?
陈水生的能耐再一次刷新了我的认知,他竟是此道的行家,他“阿巴阿巴”的比划着,告诉我说,很多时候,弓箭暗杀效果比枪械更好。
龙脊弓我是唤不出来的,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但无论是弓身还是弓弦,我都经手过,大致描述了一下那个强度……
随后陈水生微微摇头,告诉我——这世上没有这样的弓,也没人能开这样的弓,能开这种弓的,只有天神!
他也表示,如果我对这个非常感兴趣的话,回头他可以教我。
我大喜过望,对于本事这东西,我向来是不嫌多的。
此时,大掌柜的那头已经布置好了。
一张巨大的方形黄布铺在地上,上面写满了稀奇古怪的符文,那是我不认识的萨满巫术的符号,而大掌柜的四人则分别坐在黄布的四角,口中念念有词,不多时,几人脸上黑气涌动。
我知道,这是仙家开始附身了。
几人的身上甚至出现了一些非人的变化。
那黄老太爷尖嘴猴腮的,透着一股子阴森诡异的气息,白老太君的脸上甚至生出了倒刺,常姑姑的脖颈、胳膊上,长出了一片片的蛇鳞。
唯独大掌柜的看起来还算正常,我知道,这应该是他成了阴天师的缘故,仙家附身已经很难对他造成很大的影响。
随后,四人齐齐睁开眼睛,割破自己的中指,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黄布上,那黄布上刻画的巫术符号渐渐泛起血光。
“就是此时了!”
常姑姑的睁开了眼睛,对我说道:“惊蛰,你只需要把你的精血滴在黄布上就好了。”
有大掌柜的在,我不担心这里面有什么幺蛾子,立即照做,倒是没什么特殊的感觉。
仙家法旨……成了!
立下这么一道法旨,四人也显得有些疲倦,尤其是白老太君,几乎是靠着身后的几个晚辈搀扶才站起来的。
他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或者说,他们只能得到这个,聊胜于无,自然没道理在这里久留。
我在跪下冲着圣武天官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后,起身紧随他们之后离开了这里。
不管怎么说,这一趟对我而言是收获巨大的。
在折返回去路上,大掌柜无声无息落到了后面,和我并肩而行。
他神色有些萎靡,看起来心累多过于身体上的疲倦,轻叹道:“你是个好娃娃,他们……背主叛逆,自立门户,自礼官一门衰落以来,千余年冷眼旁观,坐看礼官一门被残害屠戮,你没有清理门户……当得起宅心仁厚四个字,好人总会有好报的!”
原来……他连这些都猜到了。
当时我动了杀机,确实也有一部分原因。
沉默了一下,我特认真的说道:“拳头不够硬,是我们自己的问题,人总是要靠自己的,这是您教我的。”
说完,我恭恭敬敬对大掌柜作揖道:“大掌柜的您多保重,这一趟结束,我也该回真武祠了,山高路远,咱们有缘再见!”
……
(在给喜马拉雅录课程,这两天更的少,马上这事儿就完了,另外,本卷即将终结,明天开下一卷,下一卷——燕山龙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