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呈赤金色的百辟刀轻而易举的撕裂了那邪物缠绕保护在脖颈外面的根须,而后深深的扎入其中,直至……完全没入!
嗷!!
邪物仰头,口中发出惊天动地的凄厉惨叫,随即身躯剧烈的摇晃起来,并挣扎着从地上站起。
我两手死死握着刀柄,整个人悬挂在对方的脊背上,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没有皮肤保护的一条条血肉在抽动着,心头惊骇不已。
这种状态下的百辟刀锋利程度远超我想象,可以说是无坚不摧,这邪物的每一条根须都是如此的坚韧,强悍如无双也无法一次性斩断太多,可我手里的百辟刀轻松做到了,但我还是低估了这东西的生命力,百辟刀并非短刀,虽说不似无双手里的陌刀这等长兵器,但也算是刀中的长刀了,带着三国时期的典型特征,刃长在一百一十公分开外,哪怕对方用来保护脖颈的根须堆叠纠缠的很厚,在将之完全洞穿后,至少也有三四十公分的刀刃直接扎进了对方的脖子里,起码半个脖子已经被我扎透了,且这是它的命门!!
命门命门,一击毙命的才叫命门,谁曾想扎透了命门还能有如此表现?
惊骇之余,我则在飞快调整身体状态,维持着平衡,这邪物也在不断的摇晃着身躯,试图把我从身上甩下去。
须臾后,我渐渐稳定下来,再一次做出了更加疯狂的举动,一手忽然探出扯住对方的一条根须,而后猛地一拽,整个人借力腾空而起,“噌”的一下直接跳上了对方的肩膀,在对方的剧烈摇晃中趔趄几下,堪堪站稳,随之将百辟刀从对方的脖子里拔出,血箭足足喷溅起三尺有余!
“杀!!”
我不顾冲面的鲜血,抡起百辟刀照着对方的脖子斩去。
第一刀,缠绕在上面的根须尽数断裂,露出了扭曲粗壮的脖颈。
第二刀,脖子上的皮肉被撕裂,露出森然白骨。
紧接着,我集全身之力再次斩出一刀,伴随着刀锋擦过骨骼发出的刺耳摩擦声,对方粗壮的颈骨应声断裂,那颗长满漆黑的小眼睛的脑袋轰然耷拉到了胸前,只余下一层皮肉连接着。
三刀,这是我能做到的极限,随后再也无法维持平衡,从对方肩膀上跌落下去,那邪物的动作明显一滞,随即不再到处撒野,“蹬蹬蹬”的笔直朝前冲出几步,庞大的身躯栽倒在地……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也狠狠砸在了地上,剧烈咳嗽了几声,茫然抬头四顾,这才看见了不远处躺在地上的无双,一动不动……
铺天盖地的疲倦感席卷而来,让我一时间甚至提不起丝毫的气力,浑身上下痒的厉害,痒的让人想发狂,恨不得用刨刀把身上的皮肤尽数刮去,那种有东西要生长出来的感觉终于消失了,皮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一点点的朝着我的肌肉、身体深处缩去……
我看见自己褶皱、类似于刮掉鳞片的鱼皮一样的皮肤在逐渐充盈起来,像是不断朝着皮下注水,再无丝毫异样,蜡黄色也渐渐泛白,很快一切就恢复正常了……
一直坐在我肩膀上的小白忽的闷哼了一声,无声无息的和我分开了,好似陷入了酣睡一样,肚皮在微微起伏着。
见它没事,我也没心思去探究我身上出现的古怪变化,满心都在担忧无双的状况,只等稍稍恢复了一些凄厉,立刻朝着无双爬了过去,对方满身的血浆,已经凝固成了黑红色,以至于完全看不出他本来的模样,像是个从非洲来的黑哥们。
我抬手摸向他的手腕,想探一探脉搏如何,无双却忽的倒抽了一口气,“噌”的一下子坐了起来,如同诈尸了一样,眨巴了几下眼睛,渐渐回魂儿,扭头就对我说:“哥,我饿了,想吃饭,最好弄一大盆子油泼面,辣子要多多的,再来碟子猪头肉,如果能有猪蹄子就更好了…………”
我原本被他吓得够呛,结果听他一开口,脑瓜仁儿都开始疼了,当即骂道:“吃吃吃,你特么就知道吃,偌大个真武祠,三四个老爷们摞一起都不如你一个人能吃,你是饭桶吗?”
说着说着,我也觉得腹中空的厉害,翻了个身,与他靠在一起,俩人像个逃难的破落户儿似得,一边休息,一边想着事情。
不过,无双大概率是在惦记着那盆子油泼面,我惦记的却是我身上出现的异样。
那种变化……会让人本能的有些惶恐,仿佛自己正朝着一个怪物一步步的前进。
且,阴奴之前说过的那些话……到底又是个什么意思呢?
我心里呼唤了两声,阴奴没回应,茳姚只是淡淡回应了两句,对于他们之前的怪异表现,茳姚都是顾左右而言他,最后说自己倦了,便彻底没了声响。
我想了想,再没问,我们之间其实始终有个巨大的隔阂,我始终不知道……当年的末代天官到底许诺了什么,她又一直在等待什么……
或许这也是我们之间一直无法像我和老白他们一样彻底信任彼此的原因吧。
三分钟……
我大概幺摸了一下,这种古怪的状态我只能维持三分钟,一系列的拼斗强度很高,实际上,发生的时间并不长。
且,在进入这种状态的时候,极其痛苦,身体呈现出来的状态也很恐怖,一旦从这种状态退出,我几乎是任人鱼肉,这比天官刃出现那种邪异状态时的后遗症更加严重。
总之,利弊都很明显,再没有弄清楚小白为什么会和我有这种奇妙联系的时候,我怕是也不敢在和小白进行这样的配合了。
片刻后,我用胳膊肘子戳了戳旁边的无双,道:“我刚才的样子……”
无双会意,立即说道:“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吓人啦,怎么说呢,确实不太好看,不过,我觉得哥你应该不是这种在乎外表的人呀,毕竟过去的二十多年里你也是这么过来的,应该有很强的心理承受能力,那个样子……其实也就是丑了那么一丢丢而已,嗯……实用至上嘛,我觉得你不用为这个有心理压力……”
他妈的……
这小王八蛋是在说……老子很丑?
什么叫过去的二十来年就是这么过来的?
这已经不是安慰了,这是人身攻击,是人格侮辱!!
我沉默了一下,轻声说道:“无双,听哥的,以后就好好在真武祠吧,别想着成家立业什么的了。”
无双怔了怔,居然还问我为啥……
我咬牙切齿的说:“但凡是个好老娘们,就不会找你这种山炮,你特么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无双“哦”了一声,顿了顿,又说道:“哥,我还是饿……”
话未说完,他“噌”的一下坐了起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方,眼神里闪烁着恐惧之色……
我立刻循着他的目光朝前望去,脸上的愤怒渐渐归于平静,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那邪物被斩杀后的庞大身躯,此刻开始融化了,像是泼了硫酸,一点点的消融,血水落地后,渐渐融入了土下。
它……没死……
不,不对,应该说,这东西……根本就不是正主儿!!
它……就和我们之前见到的那些无皮邪尸一样,都不过是正主儿操纵的傀儡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