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蛮皇帝和朝臣干等了这么久,两眼一抹黑,煎熬万分。
侍卫已经领命去查探消息,只是宫门被钉死了,他也出不去,只能隔着宫门高喊:
“外面的兄弟,战况怎么样了?”
外面马上有人回应。
“云霄国大军在都城外驻扎了,并未攻击城门!”
这侍卫一愣,不是说守军顶不住了吗?怎么又不打了?
他赶紧跑回去禀报:
“皇上,云霄国大军停止攻击了,已经在都城外驻扎下了。”
北蛮皇帝和文武百官,也都是满脑子问号,现在是什么情况?君凌云没有下令攻城?在等什么?
一个文官分析道:
“皇上,他们会不会是,想要耗光我们的粮食,让我们不攻自破?”
都知道城门难破,强攻不一定能占到便宜,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马上有武官反对:
“云霄国大军千里奔波,难道带的粮食就足够吗?我们都城里起码还有存粮。真要是耗下去,还不一定谁先受不住呢。
君凌云会有那么傻?放着大好的局势,不一鼓作气,为什么让自己陷入被动?”
众人又觉得这武官说的也有道理,终是没个定论。
北蛮皇帝看了看满殿的大臣,天色已黑,这么干等着也不是办法。
“来人,传膳,简单果腹即可。”
不管君凌云是不是想耗死他们,节省粮食总没有错。
简单的米粥小菜,很快就被宫人们端了上来,却人人食不下咽。
这种吃了上顿,下一顿还不知道能不能吃上的境况,谁又真的能放宽心呢。
食不知味地用过晚膳,北蛮皇帝和一众朝臣,直煎熬地戒备到子夜,都城外的云霄国大军,仍是毫无动静。
北蛮皇帝这才让宫人,将被褥都搬来大殿,大臣们就地和衣睡下,甚至连靴子也不敢脱掉。
生怕云霄国的大军,会深夜攻打进来。若是脱了衣靴,他们跑都来不及。
北蛮众臣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过去,却忽听外面有人慌乱大喊。
“不好了,走水了!走水了!”
众人猛地惊醒。
有人半梦半醒间,根本就没听清楚外面喊的什么,就已经吓得大叫:.
“云霄国大军攻进来了,他们攻进来了!”
又有听得不怎么真切的,跟着吓破了胆,哆哆嗦嗦举起剑来防备。
“护驾,护驾!”
“都别慌!”
北蛮皇帝大喝一声,大殿里终于安静下来,众人这才听清楚外面喊的什么。
“走水了!欣贵妃和小王子的寝宫走水了!”
北蛮皇帝的心猛地一沉。
“救人,快去救人!”
北蛮皇宫里一时间人仰马翻,到处都是在挑水,或是找工具救火的宫人。
北蛮皇帝朝小王子的寝宫快走了几步,忽地一个趔趄。
也不知是谁打翻了一桶水,未及收拾,差点儿就把北蛮皇帝给滑倒了。
“皇上!”
跟在他身后的文武百官齐齐伸手,都不及北蛮皇帝身边的太监手快。
“皇上,您慢着点儿。”
“滚开!”
北蛮皇帝却一把将人推开,慢什么慢?他最疼爱的小儿子,可还生死不明呢!
只是,北蛮皇帝一抬头,便看到前方宫殿滚滚浓烟冲天而起,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他一颗心猛地跌落谷底,喘着粗气,颤巍巍急跑了几步。
“皇上,皇上火势太大了,进不去人了啊!欣贵妃和小王子,都还没有找到。”
“啪!”
北蛮皇帝满腔悲愤,正不知该对谁发泄。
这来报信之人,倒霉地成了出气筒,被北蛮皇帝一巴掌拍倒在地。
“小王子若是救不出来,朕让你们陪葬!”
北蛮皇帝怒吼完,竟急火攻心,猛地吐出一口血。
“皇上,皇上您保重身体啊,太医,太医何在?”
北蛮皇帝被宫人给背了回去。
其他几位皇子得到消息,在小王子生死未定之前,竟没人敢往北蛮皇帝身边凑。
现在凑上去,说不定还会被怀疑是纵火之人,倒不如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好。
这场大火,整整烧了一夜,才堪堪熄灭。
灰头土脸的宫人们,看着眼前的残垣断壁,还在稀稀拉拉冒着烟。
心里已经在默哀,这样的大火,就算是头大象,也该烧成灰烬了,何况是个人。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欣贵妃和小王子的残骸。
皇上不会真的让他们给小皇子陪葬吧?
宫人们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开始在灰烬中翻找。
皇后殿,北蛮皇后一夜无眠,欣赏着这场混乱。
直到心腹嬷嬷回来,对她点了点头。北蛮皇后这才微微弯唇。
“本宫头晕恶心,浑身难受,许是昨日受了惊吓,染了风寒,今日怕是起不了身了。你代本宫照顾好众大臣家眷。莫要懈怠了。”
“是,皇后娘娘。”
嬷嬷应声,北蛮皇后便揉着头,躺到了床上。
北蛮皇帝喝了汤药,终于恢复了些精神,他抓着身边的太监问道:
“小王子,可救出来了?”
那太监却抖着身子跪倒在地。
“皇上!您节哀啊!”
北蛮皇帝眼珠通红,节哀?节哀!他,又失去了一个儿子?
太监听着没有动静,想着皇上也许,心里早就有数了,这才试探着又禀道:
“皇,皇上,这次遇难的,除了欣贵妃和小王子,还,还有,还有三公主。”
北蛮皇帝眼眸瞪大,眼前天旋地转。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次!”
太监只得哭道:
“皇上,三公主她,昨夜和欣贵妃在一处,双双遇难了!”
北蛮皇帝紧紧闭上眼眸,纵然他再无情,一夜间失去了一个爱妃,和一双疼爱的儿女,也难免老泪纵横。
只是他突然想到什么,猛地站起身,便往殿外而去。
“皇上,皇上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太监一路紧追,直追到了皇后殿。
“皇后呢?”
“皇上,皇后娘娘她染了风寒,身子不适……”
那嬷嬷阻拦的话还未说完,北蛮皇帝已经闯入内室。
北蛮皇后嘴唇微干,面色苍白,真真一副病得起不了床的样子。她强撑起身子,虚弱道:
“皇上,大敌当前,您怎么来臣妾的寝宫了?”
北蛮皇帝眼眸微眯,一把掐上他这好皇后的脖子。惊得一众宫人跪下求情。
“皇上,皇上息怒,您快放开皇后娘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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