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枭端起酒杯,碰了碰暗三面前的,那意思很明显了。
暗三有些疑惑。
“白枭大哥,你当真觉得,他们会以身犯险,就为了一只骨笛?骨笛丢了,再做一把就是了,值得冒死来取?”
白枭从怀中,拿出那只骨笛,放于手指间,帅气地转了转。
他也不知道为何,每每想起那狼女逃走时的眼神,便直觉这骨笛对她意义非凡,内心里相信,她一定会来取的。
“皇恩浩荡,岂能辜负?不管他们来与不来,我们今夜,不醉不归。”
白枭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些微醺。暗三一拍桌子,豪气道:
“好!那兄弟今日,定当舍命陪君子!”
“舍什么命?吃酒。”
两人酒杯一碰,又饮了一杯。
白枭饮尽杯中酒,放下酒杯。又端详了下手中的骨笛,竟将其放于唇边,缓缓闭眼,吹奏了起来。
他气息绵长,骨笛清亮的声音,空灵响起。
一瞬间,让人仿佛置身于山间竹林,细雨蒙蒙,洗涤心灵。又仿佛置身于广袤草原,甩鞭牧羊,自由自在。
暗三看傻了眼,白枭大哥,他竟然也会吹笛?还吹得这样好!
笛音悠远,让人沉浸其中。
一曲结束,白枭才缓缓睁开眼。暗三马上伸出大拇指:
“白枭大哥,你只学了几日,就能吹得这样好,真真是文武全才,佩服!”
暗三心里想着,白枭定是为了引出那狼女,这几日特意学的吹笛。才几日功夫,就能学得有模有样,的确不容易。
白枭自己,却是看着手中的骨笛,有些失神。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会了这样一首曲子。
似乎他本来就会吹这骨笛一般,可印象中,他真的没有学过。
思索间,白枭突然眼神一厉。
“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暗三同样看向酒肆外的街边,果然有两道身影走了出来。
白枭又转了转手中的骨笛,竟当着骨笛主人的面儿,光明正大地将那骨笛,放回到自己怀中。
“既然现身了,就别走了。”
听了他的话,对方没有动手,也没有逃走。那女子却问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你怎么会那首曲子?是从谁那里学来的?”
白枭眉头微簇,他只是下意识地吹奏了出来,并不知道这曲子的名字,更不知道它的出处。
“与你何干?”
白枭起身,准备动手,暗三紧随其后,那狼女却抬手制止。
“我今日,不想与你打架,我想与你喝酒。”
她难得没有嬉笑,面容冷清,倒有了些冰山美人的意味儿。
“可我没有这个兴致。”
白枭却开口便拒绝了。
“我们比试,若我赢了,你只需如实回答我两个问题。若我输了,骨笛留下,我也留下。”
“小主!”
狼女身边的影卫,十分不解地看向她,与一个武功高强的男人比喝酒?小主是怎么想的?
若是输了,当真要留下不成?又有什么问题,值得她如此以身涉险?
可他阻拦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被狼女制止了,她目不斜视,看着白枭。
“你敢是不敢?”
白枭心中疑惑,他看着狼女的眼眸,那双眼眸,清澈如泉水,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儿。
此时,还染上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忧伤?
暗三冷嗤道:
“比与不比,你们今日都走不了了,何必白费功夫?”
白枭却在此时出声应下了!
“好,我与你比!”
“白枭大哥?”
这次轮到暗三不解了,他们做了这么多布局,不就是为了捉住那二人吗?
白枭即便酒量再好,也不能大意啊。他一向最为稳重,这次怎么会如此冲动行事?
白枭如何能不知暗三在想些什么,可他也不知道为何,他内心里,有一个无比强烈的声音,告诉他要答应下来,让他无法抗拒。
“怎么比?你来定。”
狼女听他答应,弯唇一笑。
“十碗酒,谁先喝完,就算谁赢。”
“店家,上酒!”
白枭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暗三也不好再出言阻挠。想着也许,白枭有他自己的打算。
只好去将见势不妙,早早躲到柜台
“别,别动手,别动手,小人这就去拿酒,这就去。”
暗三将两张桌子拼到了一起。
很快,二十碗酒,便分成两排,摆了满桌。掌柜又一次躲得远远的,以免被误伤。
狼女已经走了进来,身边跟着异常警惕的影卫。
“够胆!”
白枭评价了一句,在敌人的地盘,明知会有陷阱的情况下,还能如此从容不迫地走进来。
就连白枭,都不得不对眼前这女子,高看了几分。
只是,狼女今日,视线总在他身上流转,似要将他看个透彻。白枭不明白,狼女是想从他身上,看到些什么?
狼女已经端起第一碗酒,朝前一举。
“我们开始吧。”
白枭同样不再废话,端起酒碗,回敬了狼女一下儿,两人便同时将第一碗酒饮了个干净,又端起了第二碗。
狼女的隐卫皱眉,这样喝法,待会儿,恐怕他要扛着小主跑路了。
暗三则是微微挑眉,这个女人,的确有两把刷子,还挺能喝的。
白枭和狼女,两人竟然旗鼓相当,不分上下,一碗接着一碗,不带停歇,直到端起最后一碗酒。
白枭抬眸看了狼女一眼,也不知她那娇小的身板,是怎么装得下这么多酒水的。
继而将碗放于唇边。
“咕咚,咕咚,咕咚。”
一口,两口,三口,白枭一边吞咽着自己的酒,一边听着那狼女的动静,直到碗中剩下最后一口酒。
白枭将酒含到口中,听得狼女同样到了最后一口,竟然不自觉地,微顿了顿。
这一停顿,便听到了狼女那边将碗重重放下的声音。
白枭这才将口中的酒,咕咚咽下。无视了隐卫和暗三不解的视线,只是看向狼女。
“你赢了,要问什么问题,便问吧。”
狼女刚露出一抹得意的笑,身子便晃了晃,被她身边的隐卫,抬手扶住了胳膊。
狼女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
“你到底,是谁?”
白枭面无表情。
“这就是,你的第一个问题吗?”
狼女摆手。
“不不,不算,重来。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刚刚吹奏的那首曲子,是从哪里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