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楚雪儿死命地拍打院门。
“开门,开门,你们凭什么上锁关我?要带我姨娘去哪儿?给我回来!不然我杀了你们,贱婢,还不开门!”
楚雪儿的声音渐行渐远,柳姨娘想甩开抓住她的婆子,可婆子的力气实在是大,“松开,我自己会走!”
到这种时候,柳姨娘反而挺直身子,自己迈步跟着婆子们到了楚云溪跟前。
她打量四周,这间屋子,倒像是临时布置的刑房。屋里只有一盏油灯摇曳,映着一些生锈的刑具更加瘆人。
柳姨娘定了定心神,微抬下巴:“不知大小姐找我所谓何事?”
“跪下!”楚云溪坐着,不想与站着的柳姨娘说话。
“大小姐,我好歹是你父亲的女人,你打了我的脸,就是打了你父亲的脸,你当真想让我跪吗?”
“嬷嬷们帮帮她吧。”
楚云溪不与柳姨娘废话,直接吩咐下人动手。
“啊。”柳姨娘被下人一脚踢在腿弯处,扑通跪到地上,跪得膝盖生疼。
她抬眸,怨毒地盯着楚云溪,在楚云溪面前,她还要装什么柔弱?她只要装给楚将军一个人看即可。
“你这双眼睛,是不想要了吗?”
楚云溪也毫不躲闪地直视着柳姨娘,只是,说完这话,她就想起了君凌云,他似乎,也曾对楚雪儿说过同样的话。
柳姨娘看着楚云溪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子,突然心里一颤。楚云溪,她是来真的吗?她一个十几年不曾抛头露面的闺中女子,真的有胆量对她动刑吗?
“你既然不想要了,我便成全你。”
楚云溪话音刚落,就有两个婆子,就将柳姨娘的手别到背后,绑了起来,强行撑开了柳姨娘的眼皮,一个婆子拿着尖锐的针靠近,一点点逼近柳姨娘的眼睛。
“救命啊,救命啊。”柳姨娘不知楚云溪这样行事,是不是瞒着楚将军的,开始大喊,期望楚将军能得到消息来救她。
“楚云溪,你要严刑逼供,草菅人命吗?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柳姨娘看着那针尖逐渐逼近,马上就要碰到她的眼球,不,不,她不能成为瞎子,她还要看着她的女儿登上后位,诞下皇子!
“大小姐,是我错了,我知错了,我不该对大小姐不敬。我再也不敢了。求大小姐饶了我吧。”
柳姨娘大喊着,十几年的屈辱她都忍了,再忍一时又何妨?
楚云溪一摆手,那针尖终于离开了柳姨娘的眼球。
婆子松开她的眼皮,柳姨娘瘫坐在地,大口喘息着,不敢再抬头,让楚云溪看到她眼中的阴狠。
“如此,我们可以谈谈正事儿了。”
楚云溪就是要从一开始,就在心理上压制住柳姨娘,让她蹦跶不起来。
“昨日,万家客栈,包厢里,你见了何人?做了何事?”
“你,你跟踪我?”柳姨娘没想到,楚云溪会是第一个怀疑她的人,只是,楚云溪仅凭这个,就要逼供她吗?
“大小姐,我只是去吃了顿饭。我虽为妾室,没什么地位,可去客栈吃顿饭总不犯法吧?”
“柳姨娘,你看看周围这些刑具,你想从哪个开始?”楚云溪不想与柳姨娘浪费嘴上功夫。
顺着楚云溪的手指,柳姨娘看了一圈,心里已经在打颤,那些刑具,她个个都认得,也都知道会如何折磨得人生不如死。
可她布局十几年,怎么可能就这样说出实话,楚云溪没有证据,不会让她死的,只要她能忍过这些皮肉之苦,她就赢了。
柳姨娘背后的手死死攥紧,眼神却坚定如铁。
“大小姐,我说的都是事实,我只是去用饭,并没有做其他的。大小姐就因此,要对你父亲的女人用刑吗?”
“是啊,我就因此对你用刑,直到你说出实情为止,你会承受生不如死的折磨,不过,正如你所想,我不会让你死的,柳姨娘,你准备好了吗?”
楚云溪清冷的声线,让柳姨娘背脊发凉,忍不住微微颤抖,眼神却没有半分动摇。
“若能让大小姐解除对我的怀疑,我愿意承受这些酷刑,不过,大小姐也要想好,你最终也得不到想要的供词,不知能否跟老爷交代?”
楚云溪却笑了:
“柳姨娘,你果然不是一般弱女子,我没有看错你。屈居在我将军府,真是委屈你了。”
柳姨娘心里咯噔一下,楚云溪,真是个奸诈的小贱人!她在跟她比心理战术。
“临危不乱,能屈能伸,意志坚定,柳姨娘,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楚云溪就那样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地观察着柳姨娘的反应。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只是个不起眼的后宅妾室,既无力反抗,要打要杀,随你的便。”
柳姨娘也不打算与楚云溪多说话了,楚云溪不似以前那么好糊弄了,现在太过精明,她说多错多。
楚云溪起身,慢慢摸着那些刑具,柳姨娘干脆将眼睛闭上,减轻心里的恐惧感。
却突然被人捏开嘴,送了一粒药丸进入口中。
“咳咳咳,你给我吃了什么?”药丸已经入腹,柳姨娘惊恐地睁大眼。
“正如你所说,我也不想让父亲为难,这些药丸,不会伤了你的皮囊,在你想说实话之前,你就尽情享受吧。”
柳姨娘教育出了一个楚雪儿,那个前世与君宏炎联手背叛她,折磨死她,并将她的家族灭门的罪魁祸首。
何况如今看来,柳姨娘也并非无辜,表姐差点儿死于非命,暗一暗二还身受重伤,好不容易才捡回命来,她又何必对柳姨娘手下留情?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
柳姨娘看着楚云溪指挥下人,将原本摆了一圈的刑具都抬走了,只留个大笼子,给她松绑后丢入其中。
楚云溪这是什么意思?想囚禁她?吓唬她?
下人将油灯熄灭,都撤了出去,房门砰地关上,上了锁。天色已黑,连月亮都躲在云后不肯出来,屋子中漆黑一片。
柳姨娘正在想楚云溪到底给她吃了什么,身上就传来了剧痛,似乎她的皮肉正在遭受凌迟之痛。
“啊~”柳姨娘开始倒地惨叫,天色昏暗,她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能心惊胆战地去摸自己的皮肤,是完整的,可她自己触碰一下,都能感觉到每一寸肌肤刀割般地疼,那么真实又清晰,肌肤寸断的感觉传遍全身。
“啊,大小姐!我是冤枉的,你不能滥用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