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悄默默走上前,将手搭在两个伤员的手腕上,诧异地瞪大眼。
“这真是,怪事儿,怪事儿啊,刚才中毒深的这个,怎么反而症状轻了?”
老大夫刚想扒开暗一的嘴看看舌头,暗一呕地一下,吐出一大口黑血。正吐了老大夫一身,老大夫踉跄后退两步,一双苍老的眼中却突然有了光。
张太医也上前查看,竟和老大夫,一人抓起暗一的一只手腕,开始摸脉。
两个医者,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喜。
“如何了?”楚云溪看着两人打哑谜,实在是心焦得不行。
“他将毒吐出了大半,有救了,有救了。”
张太医颇为惊奇,高手在民间啊,没想到他都没见过的毒,眼前这位老大夫,居然直接给解了。
“老大夫医术精湛,在下佩服。”
张太医拱手,对他而言,只要是医术比他高的,都值得他尊敬。
老大夫忙摆手,“可不敢当太医大人如此。”
要是他的功劳,那另一人应该也已经好转,可那人的脉搏依然微弱。
他突然就想起了身旁的女子,是她刚才喂了这病人两粒药丸。
“太子妃,您那药可还有?”
楚云溪眼前一亮,她的百消丹有效?她忙又掏出百消丹,和那护心提气的药丸给老大夫。
老大夫这次毫不犹豫,就喂给暗二吃了。
张太医哪里还能不知,是楚云溪提供的药救了暗一,太子妃真神人也,许是师从隐世高手,得了独门秘籍。
张太医开始给暗一施针,帮他排除余毒,他用的银针,针尖肉眼可见的变成了乌黑色。
老大夫就守在暗二身边,时不时把下脉,神情变化不定。
过了一阵儿,老大夫突然起身,退出好几步,离暗二远远的。
楚云溪正纳闷他这是怎么了,就见暗二也吐出一大口黑血。
“成了,成了,哈哈哈,救活了,救活了。”老大夫高兴得像个孩子。
楚云溪也终于露出了笑容:“凌云,我的药真的管用了,太好了。”
君凌云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也弯起嘴角,“我的溪儿真厉害。”
他虽还不知楚云溪的这些稀奇古怪的能力来自何处,可他喜欢看她自信明媚的样子,也愿意等她向自己打开心扉,自己告诉他。
他的溪儿,保住了他珍视的兄弟们的命。
在他看来,皇家那些兄弟,不过是互相猜忌,利用,攀比,踩踏。这些愿意为他出生入死的人,他才愿意当做兄弟。
被君凌云这样直白地夸赞了一句,楚云溪心里居然觉得像小孩子吃到糖一样开心。
“张太医,劳烦你也帮太子殿下把把脉。”
楚云溪想到君凌云手上的伤,放心不下,暗一暗二吃了百消丹,体内还有余毒需要排,那君凌云会不会也没有完全解毒?
“本宫不需要。”君凌云背过手,他觉得自己的状态很好。
楚云溪拉住他放在背后的手,强硬地拽出来,送到张太医面前。
张太医头一次看到,敢这样违背太子殿下命令的人,深深替楚云溪捏了把汗。他怕太子一怒,这么美的女子,就会从此香消玉殒。
却见君凌云虽面色冷峻,可似乎没有发作的意思,才小心地将手指搭到他的脉搏上。
张太医自把上太子的脉,脸色就凝重而疑惑,时不时看向楚云溪一眼,眼神儿也有些奇奇怪怪。楚云溪心里惴惴不安。只能耐心地等张太医收回手。
“太子殿下,您只是有些,体虚,等回宫,微臣会给您开些滋补的药。”
君凌云拧眉,他堂堂云霄国战神,体虚?
“怎么会体虚呢?难道是没有好好用膳?”楚云溪也不解。
张太医又意味深长地看了楚云溪一眼,立马低下头去,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回道:
“这与用膳无关,正值春季,人体内的阳气,会顺应自然,自下而上疏发,故而春季,要多注意养生,积蓄体内的阳气,避免损耗。”
张太医一字一顿,只把君凌云和楚云溪听得云里雾里,恨不能替他说话。
“说人话!”
君凌云终于忍不住,黑着一张脸训斥,这些太医,惯会避重就轻,他难道是得了什么绝症不成?值得他这样吞吞吐吐。
“是,微臣的意思是,凡有损阳气的事,要适度。太子殿下切不可,纵欲过度。”
张太医的声音越来越小,头越来越低。
纵欲过度?想起张太医刚才看她的眼神,楚云溪几乎瞬间就懂了张太医的意思。
她不可置信地看看张太医,又看看君凌云,一张小脸刷地红到头发根,张太医这都是说的什么话?她,她什么时候与君凌云,这样那样了?
不对,君凌云没有跟她这样那样,但是,可以跟别的女子这样那样啊。可他们,还有三个月就要大婚了,他难道,连三个月都等不及了吗?
难道他,不是近期,是更早的时候?她还没有来到他身边的时候?皇子十五六岁时,便能得到几个教习他们行人事的宫女,也许,也许在那时,他就已经,已经有了经验。
楚云溪越想脸色越不好。
君凌云是太子,将来是一国之君,妻妾成群是早晚的事儿,有什么好吃惊的,能分给她这么多宠爱,她就该感恩戴德了不是吗?
君凌云看着楚云溪脸上的颜色变化不定,红红白白,小胸膛一起一伏,深觉不妙。
“张太医!我看你是活腻了,把话说清楚,本宫到底得了什么病?”君凌云咬牙切齿。
“殿,殿下没有病,只是,只是劳累过度,阳气受损。”
张太医搜肠刮肚,找了个自以为最合适的说法。只是阳气二字,怎么也不能舍了,不然,万一太子殿下没有领会其中精髓,伤及玉体可怎么办?
君凌云有没有领会不知道,楚云溪是领会得清清楚楚了。
“殿下,还是多听听张太医的建议吧,身体重要,我还要回去处理柳姨娘的事,就先回府了。”
看着楚云溪突然平静下来,淡定地着离开,君凌云恨不能现在就戳穿张太医的脑袋。
“你真是,要是最后确认误诊,本宫把你的脑袋割下来当球儿踢!”
君凌云不管被吓得伏倒在地的张太医,一甩衣袍,抬腿就去追楚云溪。
“溪儿,溪儿你等等我。”
“回府。”楚云溪已经上了马车,命令车夫驾车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