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草惊蛇,派人盯紧京兆尹,人在松懈的时候,才最容易露出马脚。”君凌云的眼神,像极了盯着猎物的鹰。
“是,还是殿下英明。”白枭拍了个马屁就退下了。
楚云溪一直静静听着,看着君凌云雷厉风行地处理政事,竟然看呆了去。他这副认真的样子,实在是太,太气宇轩昂,英俊不凡了。
想到这样的男人,会成为她的夫君,她突然就生出些与有荣焉来。
不自觉地,就在他侧脸上亲了一下,亲完,才发现她自己做了什么,羞得拿被子盖住脑袋。
君凌云的思维,还沉浸在京兆尹的事情上,就被他的小女人突然袭击了,只怔楞了一瞬,嘴角就弯了起来,眉眼里都透着愉悦,好笑地巴拉出她的脑袋。
“溪儿喜欢我吗?”
听君凌云问出这个问题,楚云溪心里一颤,闭着眼不说话。现在她自己也还不知道,对君凌云到底是什么感情。
可能,是对救命恩人的依赖。可能,是越熟悉,就越发现他是可以托付终身之人。也可能,只有他能帮她复仇,保护她的家人。
总之,好像还谈不上爱,他是太子,将来会是云霄国的君王,会有后宫佳丽三千,美人环绕。
她不知道,他对她的感情能持续多久,她只是想与他相敬如宾,在云霄国,能有她楚家的容身之地,不敢奢望更多。
君凌云没有得到她的回复,一丝痛楚划过心底,很快褪去,他会等他的溪儿,将她心里的那个人,彻底剔除,再让他住进去。
楚云溪传来了轻浅的呼吸,君凌云的心倏地收紧,他怕她又一睡不起:“溪儿,溪儿?”他紧张地唤她。
“别吵,我好困,我要睡觉。”楚云溪嘟囔了一声,君凌云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来,呼出一口气。将她揽进怀里。
第二日正午,在君凌云的担忧中,楚云溪终于睡醒了。
睁开眼就看到君凌云还在她的身边,楚云溪露出了两个小酒窝:“凌云。”
他低头在她的唇上轻啄了一下:“张嘴,我先给你涂药。太医说你的舌头要好好养着,这几天吃点儿软的流食。”
楚云溪听话地张开口。她的舌头看起来愈发严重,君凌云皱眉,像疼在自己舌上。轻轻地在泛白的伤口上,撒了些药粉。
半个时辰后,才陪她吃了些粥,楚家三兄弟又来了。
“拜见殿下。”这次他们终于没忘了先给君凌云行礼。
“以后不必如此多礼。”君凌云心情好了,也十分好说话。
“妹妹,你真的醒了?”三人欣喜地打量着楚云溪。
见到楚云溪好好地坐在那里,三人激动不已,妹妹终于好转了。
“让兄长们挂心了,这都多亏了殿下的照顾。”
楚云溪还不忘在哥哥们面前,给君凌云刷一下好感。
“这次是真的没事了吗?”楚文锦忧心地问。
“你们不用担心,溪儿只需要再修养几日,便可痊愈。”君凌云被楚云溪顺毛顺得舒服了,也就不吝啬多说几句。
“殿下,舍妹已经在东宫叨扰多日,恐多有不便,如今已经大好,请容我们接妹妹回府。”楚文鸿抱拳请示。
君凌云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溪儿在本宫这里很好。”
“人言可畏,太子殿下不会不知,近日朝堂上都在传,是舍妹迷惑了太子,才让太子殿下不问朝政?求殿下体恤!”
楚文鸿顶着嗖嗖冷气,据理力争。楚云溪不知,她在梦中这几日,竟有了这种流言,微微皱起秀眉。
“本宫不畏流言。”君凌云不悦,又来跟他抢溪儿。还是要远远地派出去才好。
“可舍妹人微言轻。”楚文鸿寸步不让,事关他妹妹的名誉,他虽也怕太子发威,可他不能退让。
“二哥,我会保护好溪儿,”
二哥?君凌云这突然的一句话,气氛瞬间安静了下来。殿下他,上次叫楚文忠大哥,刚才又叫楚文鸿什么?二哥?他,他,这是要认亲的节奏啊!
楚云溪也眨眨眼。不知道该不该在这种时候,跟君凌云商量商量,让她跟哥哥们回去。
“几位兄长,想要害溪儿的人,我会一个个解决。定会保护好溪儿。”
几位兄长?
楚文忠,楚文鸿,楚文锦三人,直到出了宫门,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们是怎么跟太子妥协了的?他们明明下定了决心,今日无论太子如何说,也要带妹妹回家的。
次日,太子殿下终于上朝了。
“皇上,太子殿下还未大婚,就天天与那楚云溪腻在一处,实在不成体统啊!”
“皇上,大旱当前,即将民不聊生,太子殿下却如此沉迷女色,怎堪大任啊!还请皇上问罪太子!”
“皇上,楚云溪身为女子,不知检点,迷得太子殿下不问朝政,实乃祸国妖女啊!求皇上一同问责。”
君凌云原本只是听着,没有发作,要将弹劾他的势力看清楚,却在听到有人弹劾楚云溪时,眼神倏地冷厉起来。
那人感觉到太子冰碴一般的视线,缩着脖子退了回去。
“你们休要信口雌黄,皇上,太子和小女,乃是明媚正聘的未婚夫妻,即便有些交往,也是名正言顺。岂容人随意诋毁!”
楚将军也冷着脸,拿出大将军的威严。大殿中的气氛似战场,派系分明,一触即发。
皇帝见众臣吵得差不多了,才发话:“太子,此事你怎么说?”
君凌云朝皇帝拱手一拜,转而语出惊人。
“你们,谁能一力解决眼下旱灾的,现在站出来,本宫允他弹劾,自请闭门思过!若是没人站出来,以后谁再敢置喙本宫半句,本宫的寒光剑,可是许久未见血了。”
这,除了太子殿下和萧国公,谁敢说自己能一力承担旱灾之事,那必定是能协调好各部门之人。
萧国公老谋深算,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可偏生就有人初生牛犊不怕死。
“太子殿下你,你也太嚣张了,皇上还在此,你竟敢说斩杀官员,你,你这是大逆不道,把皇上置于何地?”
一个五品官员站出来挑衅。众朝臣同情地闭闭眼。这么多年,皇帝都明着允了太子的嚣张。
法不责众的时候,随着众人出来蹦跶几下也就罢了,现在是要一枝独秀,在这随便拎出个来就是一二品大员的朝堂上,哪里能轮到你一个五品官员出来置喙。